“是的。”玄涅说道，“按照当时我与各国高层达成的人道主义协议，亲属间如果同时出现符合条件者，只选择其一进行改造，你和你父亲就属于此例。”玄涅说道，“你父亲保护了你，作为第八批试验体中的一员接受了改造，前面失败的七组试验体给我提供了大量的研究样本，终于在第八批试验体接受改造的时候出现了令人振奋的进步，这个进步就是你的父亲，你的父亲在脑系统初步改造进行到第二阶段的时候仍然保存有主意识，这是一个具有历史意义的突破，因为之前所有的试验体，包括第八批中的其他试验体，全部都在试验进入第二阶段之时陷入了永久的沉睡，失去了主意识。”

“所以，我对你的父亲报以了极大的希望，但是在他的脑系统改造要进入第三阶段的时候，意外还是发生了。”

说到这里，玄涅显得有些失望，却令肖远紧张了起来。

“发生什么意外了？”

“一个发生概率只有十万分之一的意外，这个意外令你父亲的改造功亏一篑，但是比起其他人，他的幸运之处在于，改造虽然失败了，他的主意识却是奇迹般的保留了下来，甚至脑部的正常功能都没有收到损害，而且仍然保留有与基地中心系统接入的能力，这是我启动这项工程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后来呢？”肖远问道。

“后来我想到了你，你父亲的改造之所以能够做到与众不同，除了前面七批失败积累起来的经验外，还有一点是他的脑波与我出生时空片段的世界中人的脑波有着惊人的吻合，因为脑波具有极强的遗传性，这让我想到了你，于是我决定和你父亲商量，想让他来到基地做我的助手，然后将你作为试验体进行改造。”玄涅说道。

“我父亲同意了？”肖远问道。

“没有，你父亲最初没有同意，但是当我给他看了如果没有人能够阻止blackskull的话，这个世界的演化结果，他同意了，只不过向我提出了一个要求。”玄涅说道。

“什么要求？”肖远追问道。

“他要求我不要去打扰你的少年时期，在你成人后在再将你接入基地进行全面改造，而我也需要利用一些时间对结合你们的情况对脑系统改造工程进行进一步的调整，以保证成功概率达到最大化。”玄涅说道。

“我一直有个问题，既然我父亲作为试验体进行了改造，为什么在我的记忆里，在我的学生时代，我父亲从来没有长时间的离开过南州，这个时间有些对不上。”肖远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人脑智能系统改造只有终极工程启动之后，才需要通过脑波箱全天候接入中心系统，初级改造虽然耗时很长，但是并不需要全天候的在基地中停留，你或许会记得他偶尔会因为某些事情离开一个星期，或者三四天时间，那就是他被接入基地接受改造的时间。”玄涅回答道。

“原来如此，”肖远恍然点头，然后问道，“我的改造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上高中开始的，你还记得又一次你发烧昏迷三天的事情吗？”玄涅问道。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肖远答道，相比于小学的事情，高中的事情在他的记忆中清晰很多，特别是这种生大病的特殊事件，更是印象深刻。

“那七天时间你被接到了基地中，开始了人脑智能系统初级改造的第一阶段，这一阶段的改造非常成功，接下来的时间，你又回到了你的生活轨迹，只是你不知道的是，你的大脑中已经有一个区域慢慢的在发生变化，刚开始的时候，可能会有一些异常反应，比如头痛，嗜睡等，这一阶段将会持续将近半年时间，然后慢慢好转，在这一阶段结束后，会进入第二阶段。”玄涅说道。

“我记得高二的时候，因为经常头痛，父亲和外公带我去了京华市看病，在那里治疗的时候我的病情一度，昏迷了很久，后来奇迹般的好了，难道第二阶段的改造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还有，难道我外公也知道我脑系统改造的事情？”肖远问道。

“你外公并不是完全清楚，因为这是国家最高机密，不过他作为你的至亲，多少了解一些。”玄涅面带微笑，肯定了肖远的推测后，说道，“第二阶段是一个积累期，在这一阶段，将会激活脑系统在第一阶段改造后形成的推演系统，这个推演系统一旦运行，会采集试验体本身脑部记忆，结合内置于其中的世界模型，进行某些过程推演，这个推演过程中，会将一些知识作为人生经验固化到你的记忆中，所以这一阶段试验体一般会表现为多梦，且梦境特别真实，这其实是推演系统运行的结果。”玄涅说道。

“我脑中都进行了那些推演？”肖远皱了皱眉，问道。

“你那次短暂的失败人生，其实就是一个推演过程，否则你怎么能掌握那么多计算机理论和技能？”玄涅答道。

虽然肖远已经有所预料，但是当玄涅将这个答案说出口的时候，他还是沉默了很长时间，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他重生以来一直将之当做前世的人生竟是一个推演过程，而一直认为是重生的人生，却是自己真正的人生。

“一直以来，你所认为的重生，其实才是你真正的人生，实际上，你并没有重生。”玄涅在肖远沉默下来后，等着肖远消化了她刚才的话，方才说道。

“我大致能理顺这些事情了，但是我还是有很多不明白地方，请您帮我解惑。”肖远抬起了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