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这静悄悄的树冠里,已然有人开始了武道内功中最为基础的“周天运行之术”呢。
别人守夜,坐在篝火旁边用眼睛不断地看。
陆羽守夜,藏在暗处用耳朵静静地听。
这就是陆羽和其他人不同的地方,或者说,这也是枪林弹雨中摸索出的一种经验。
对于陆羽来说,这种从内而外的寂静是相当享受的,此时的他,味觉、触觉、视觉、嗅觉都在不断下降,唯有听觉较之寻常还要敏锐得多,方圆二百米之内哪怕是一只老鼠的一举一动都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换句话说,此时,陆羽的身边产生了一个“域”,在这个“域”里的东西都逃不出他的感知,有什么东西进来,有什么东西出去,一切的信息都被他的耳朵收进了。
毫不夸张地说,这时候的陆羽,比警犬牛逼千万倍。
然而,在篝火摇曳的角落里,正有一双阴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这边,这个人很谨慎,和陆羽一样藏在树梢远远地望着,和陆羽一样一动不动。
第二天清晨,黑漆漆的夜色为一层淡淡的靛青所取代,帐篷里的人被青衣唤起来,收拾行囊上了山路。
一大早,有些冷,没有什么行人的林子里,半尺多高的草丛到处都是,走了没多久,几个人的裤腿都给露水打湿了,潮乎乎地裹在腿上好不难受。
可这也没办法,要知道,那种很割人的蒿草在北方的林子里很常见,若是卷起裤腿很容易被弄出一道道血印,不仅疼而且痒,稍微出点汗就更让人受不了啦,长远打算之下,大家都要忍一忍。
经过一夜的沉淀,小陆和青衣稍有紧张的情绪也多多少少地平复下来。
表面上,青衣依旧很强硬,走在最前头,说着头一句。可没过多久,她就被陆羽牵着小手,老老实实地跟在身后了。
对于这种女人,其余的三个早就见怪不怪了。
张震一直在叫苦,说自己的行李太重,路途太远,这一点钱实在不好赚。
越南人要比他安静许多,除了见到山鸡兔子开两枪以外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儿。
话说,这次几个人带来的火器都是装了消音器的,一枪一枪地打出去也没什么惊天动地的效果,除了附近的鸟儿被惊飞以外还真没有太多的影响。
说到底,这几个人都是嘴馋的料,享受了昨晚那两只烤兔子之后还哪里愿意天天啃着压缩饼干过日子。
所以,白头翁和青衣虽知道这么做有些不妥,但是,没有一个人出言阻拦。
等到日上三竿之时,越南人的身上已经挂了三只野兔、四只山鸡、还有一只叫不出名字的鸟儿,他往前面一走,跟那从鸡窝里跑出来的黄鼠狼似的,看着蛮有意思。
大家走得都有些累了,索性找了处树荫坐下休息。
一颗白杨树,两人环抱那么粗,陆羽看看那笔直的树干点了点头,又问向来少言寡语的白头翁。
“老哥,照这么走我们还要走几天?”
白头翁一听,明显一愣,“你问我?”
“对啊,五爷给的情报都在你那儿,你又是远近闻名的大行家,临走之前他老人家一遍又一遍地叮嘱我要老老实实跟着你走,您说,现在这情况,我不问你还能问谁呢。”
靠着白杨坐下,陆羽说,漆黑的眸子眯起来看不出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