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鸿轩暗中冷笑:明知故问!哥哥死后,你分明对我颇多顾忌,明知道我重病缠身,还不放心,派人日夜监视于我,又何必假惺惺!“有劳皇兄挂念,臣弟已经习惯,不过苟延残喘罢了。”
“话不能这么说,”孝元帝脸色一沉,不太高兴,“四弟,你还年轻,怎能如此悲观!你这病总有办法治的……啊,是了,”他恍然道,“朕怎么忘了,清洢医术超绝,定能治好你,让她替你把脉如何?”
果然来了!苍鸿轩暗暗握紧了拳,他修练邪功,虽已快大成,外人难以利窥,但体内真气是否正道,只须一加试探便加,木清洢医术高明不说,更是木家的女儿,据说也修成了驭龙诀,她若一替自己把脉,岂不真相大白,他还瞒得了谁!
好个皇兄,以前又不是不知道木清洢医术过人,却从未说过要替他把脉之事,偏偏要在这大殿上提出,绝对是对他有了怀疑,所有以意试探!这么说来,今日大殿上这埋伏,果然是冲他来的了?
“四弟,你在想什么?”孝元帝皱眉,“朕的话你可听到了?”
“臣弟听到了,谢皇兄关心,”苍鸿轩暗暗戒备,却还是想能免则免,毕竟他的噬魂**还没有练成,不宜现在出手,“可臣弟这身体已经是不行了,治不好的。”
木清洢忽地一笑,“皇叔这是信不过我吗?连试都不试,你又怎知我治不好你?还是说,你其实另有苦衷?”
此话一出,群臣岂会看不出事情有异,更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全都停止吃喝,惊疑不定地看过去:这是要闹哪样?
苍鸿轩心中一惊,怒道,“木清洢,你好大的胆子!纵使你是太子妃,本王却是你皇叔,长幼有别,你竟敢对本王不敬,该当何罪?”看来错不了,一定是木清洢查到了什么,禀报了皇兄,皇兄才会对他起了怀疑!可恶的木清洢,我早该将你碎尸万段,省得你来坏我的事!
“皇叔言重了,”苍澜渊接过话来,冷然一笑,“清洢不过不忍心看皇叔受顽疾所苦,所以想替皇叔解除病痛而已,何来不敬一说?”
“不必了!”苍鸿轩呛咳几声,脸色越发地难看,“本王是死是活,不必贤伉俪费心,若是有个闪失,本王担待不起!”
“皇叔客气了,”木清洢半步不让,咄咄逼人,“是人谁不想活着,何况父皇刚才也说了,皇叔正当壮年,难道不想我治好你吗?”
“你会如此好心,想治好本王?”苍鸿轩冷笑一声,眼神嘲讽而怨恨,“你是巴不得本王早死是不是?”
群臣大吃一惊:这、这话从何说起?话说回来,铁王不是一向与世无争的吗,怎么今日看来,却是一腔怨恨,随时会大开杀戒一样!
苍澜凌暗暗恼怒:四皇叔,你也太沉不住气了!难道你看不出,木清洢和苍澜渊就是冲着你来的,要逼你出手,你这就忍不住,等会儿就算动起手来,不也师出无名!
孝元帝不悦地道,“四弟,你这是说哪里话来?清洢与你往日冤,近日无仇,岂会害你!何况她要为你诊脉之事,也是朕开的口,她何错之有?”
苍鸿轩咳过一阵,脸都涨得通红,嘲讽地冷笑,“是啊,在皇兄眼里,太子妃什么都好,甚至比太子殿下还要得你欢心,她当然没有一点错,是不是?”
孝元帝气道,“四弟,你别不识好歹!”原本是件很简单的事,怎么从苍鸿轩嘴里说出来,就完全变了味道,显得好像他跟木清洢有什么一样……当着群臣还有苍澜渊的面,苍鸿轩这是在打他的脸是不是!
木清洢倒没显得怎样生气,只是酷寒了眼神,冷声道,“皇叔这话说的,不嫌太过大逆不道吗?父皇所言原本就是事实,我跟你有什么仇,要害死你,是你一直都希望我死吧,对不对?”
人群中的木正霖又惊又惧,听不下去了,赶紧上前道,“清洢,不得对王爷无礼!王爷,小女无状,还请王爷恕罪!”
其实不止是他,群臣心里都在犯嘀咕,今儿个不是替皇上庆贺生辰,是天大的喜事儿吗,怎么一上来这气氛就不对,你瞪我,我瞪你,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一样!
木清洢一摆手,“父亲不必担心,有些事情若不说明白,只会让人以为,我心里有愧,你且站过一旁,我自有主张。”
“可是你……”
“木清洢,你到底想怎样!”苍鸿轩气白了脸,抓紧轮椅扶手的双手因为太过用力,指节已泛白,“你这话是何意思?难不成本王、本王还会……”
“好了!”孝元帝烦躁地一摆手,“四弟,清洢,当着众位爱卿的面,你们吵成这般样子,成何体统!诸位爱卿,你们退下吧,今日寿宴到此结束,朕没心情了!都散了吧!”
那肯定是这样的结果,不然还能怎样。
群臣无奈地对视一眼,起身行礼,“臣等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