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笑着拍手说:“我知道了,上次金华磊爷过寿辰,我就见过小公子了,这位可是鼎鼎大名金华磊爷和九爷的小侄/子。”
他这样一说,温磊和温九慕的名声似乎很大,而且算是上一辈的事情,众人又投来诧异的目光。
二山笑着说:“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温/家小公子,这次咱们的队伍可真是够壮/大的,事情准成!准成!”
豹子对唐老板,说:“我说唐老板,咱们都到邵阳了,你那个玉蝉,拿出来看看吧。”
唐老板真的笑着从西服兜里把玉蝉拿出来,在空中晃了晃,不过很快又收了回去,笑着说:“玉蝉在这里,这次的买卖是真的大买卖,东西我装着,恐怕丢/了,还是不要拿出来显摆才好,况且不是我唐某大言不惭啊,这玉蝉上的地图,在座的众人之中,除了唐某之外,真的没人能看得懂,所以大家还是安心跟着唐某走就对了。”
众人一听,开始面面相觑了,他们这里的人,老章鼻子一绝,又有万俟景侯这种土瓢把子,还有见识很广的骆大叔,还真不相信一个出资的老板看得懂。
不过众人也不好再说,只能眼巴巴看着唐老板把玉蝉收起来。
老章是个精明人,立刻缓解气氛,说:“唐老板,您旁边这小姑娘是什么来头?”
唐老板笑着说:“什么小姑娘,这是我小侄/子。”
少年有些局促,因为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只好一个人低头坐着。
豹子说:“唐老板,你带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小侄/子来,是做什么的?”
唐老板笑着说:“他是我外家侄/子,叫叶流响,你们叫他小叶就行了,我告诉你们,别不相信,这一次下斗,必须有他跟着才行。”
其他人都有些奇怪,再追问下去,唐老板却神秘的不说。
叶流响一直低头坐着,似乎感受到了旁边的人都在看他,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害怕的低下头来。
叶流响就坐在骆祁锋旁边,骆祁锋笑着摸了摸叶流响的头发,有点发黄的头发摸起来特别柔/软。
叶流响被骆祁锋一碰,特别害怕,赶紧往后躲,骆祁锋从桌上拿了一个薄荷糖,给他撕/开包装纸,放在叶流响手里,说:“吃不吃?”
叶流响眨着眼睛看他,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摇了摇头。
骆祁锋有些吃惊,唐老板笑着说:“让你见笑了,我这侄/子耳聋又哑。”
叶流响……
温白羽听到这个名字,猛地就想起咏蝉最著名的一首古诗,虞世南的《蝉》——“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
众人吃了饭,已经将近两点了,中间喝了好多酒,因为第二天休息,所以大家就拼命的喝酒,温白羽直接被灌倒了,醉的直接趴在桌上睡着了。
万俟景侯把自己的大衣披在温白羽背上。
二山很有眼力,说:“时间不早了,大家也休息吧,后天咱们一早出发。”
没喝尽兴的还在继续喝,万俟景侯就一下打横抱起温白羽,众人看到这一幕,心里又是很奇怪,难道景爷是因为磊爷和九爷的面子,才这么照顾温/家的小公子的吗?
温白羽被他抱起来,立刻开始鲤鱼打挺,万俟景侯手一抓,使劲稳住他,说:“别动,掉下去摔着你。”
温白羽还在打挺,一边打挺一边拧,醉的不轻,嘴里胡乱的叨念着,说:“该死的臭泥鳅,以为老/子怕你啊,来战三百回合,老/子干/死你!”
众人没听懂什么意思,不过都有些惊讶,没想到这温/家小公子表面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是个温和的人,一喝醉了这么狂野?
万俟景侯是知道他说的“臭泥鳅”是谁,把人抱进电梯里,捏了他膝盖一把,说:“你要干/死谁?”
温白羽醉的厉害,在电梯里根本站不住,万俟景侯一松手他就要坐地上,使劲扒着万俟景侯的肩膀和胳膊,瞪着眼睛看万俟景侯,炙热的酒气全都喷在万俟景侯的脖子处。
温白羽一脸惊吓的表情,盯着万俟景侯,说:“我的天……怎么两个万俟景侯……还……还在转……”
万俟景侯没憋住,一下笑了出来,等电梯好不容易到了楼层,万俟景侯把温白羽拖出来,踹门进了房间,两个人立刻就滚在沙发上。
温白羽喝了酒不是一般的热情,而且嗓门也很大,一会儿喊舒服,一会儿撒酒疯的又哭又踹,折腾的万俟景侯特别没脾气,等半夜的时候温白羽酒醒了差不多,就开始后悔了,万俟景侯压着他,发疯的做,还笑着问他:“你要干/死谁,嗯?”
温白羽眼看着要天亮了,浑身无力,求饶说:“我喝醉了……说的不是真话……求你了,我要死了……”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说:“我怎么听说酒后吐真言呢?”
温白羽立刻摇头,眼泪直往下淌,说:“不是不是……”
万俟景侯捏着他下巴,说:“还惹我吗?”
温白羽使劲摇头,那叫一个乖。
万俟景侯又说:“管谁叫哥,嗯?还和那个骆祁锋那么亲近吗?”
温白羽气的胸膛起伏,他什么时候和骆祁锋亲近了,虽然他们分的一个房间,但是温白羽只把行李放进去了,而且还是一堆奶粉!都没进过那个房间第二次。
万俟景侯放软/了声音,温柔的贴着温白羽的耳朵,说:“叫我,乖,白羽,叫我听听。”
温白羽立刻喊了两声“万俟景侯”,万俟景侯不高兴的说:“不行,不亲切,叫哥。”
温白羽:“……”
温白羽感觉自己要气绝了,怎么摊上这么一个变/态!
温白羽没有立刻说话,万俟景侯让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最后温白羽抱着万俟景侯的背,有气无力的,也不管什么羞耻了,说:“哥……哥……别弄了,求你了……”
万俟景侯终于满意了,天大亮的时候放过了温白羽。
温白羽晕过去的时候还在想,万俟景侯,不只是购物狂,还是个烂泥鳅,死变/态……
骆祁锋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炮灰”,倒在屋子里呼呼大睡,睡到第二天中午,睁眼一看,对面的床是空的,也不知道温白羽昨天没回来,还是早起已经出去了。
温白羽一直到下午才醒过来,一醒过来就想到昨天晚上抱着万俟景侯不停的喊他“哥”,脸上“咚”一下红了,脑子里不停的爆烟花。
万俟景侯晃悠悠的从门外走进来,说:“醒了?吃东西吗?”
温白羽两眼瞪着他,好像要把万俟景侯烧出两个大窟窿,艰难的爬下床去,进了浴/室洗漱,对着镜子看了半天,他下巴上有一个青紫色的痕迹,脖子上有两个痕迹,而且接近下巴,如果不是戴围巾,根本遮不住,撩/开袖子一看,好家伙,胳膊上也有痕迹,万俟景侯简直是一条属狗的烛龙,逮着他就咬,还不停的吸,现在浑身都疼。
温白羽磨蹭了好半天才出来,出来之后万俟景侯不在屋子里,桌上留了一个纸条,说是给他去买吃的。
温白羽小心翼翼的坐下来,看着桌子上的孵化器,他昨天晚上都没来得及看蛋宝宝。
蛋宝宝暖洋洋的,还是没什么动静,蛋壳上光溜溜的,也没个裂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破壳出来。
温白羽仔细研究着,万俟景侯就回来了,给他带了海鲜粥,不知道去哪买的,反正热/乎/乎的。
温白羽一边吃,一边摆/弄蛋宝宝,万俟景侯把蛋宝宝放回孵化器里,说:“别闹了,等会儿掉粥里了。”
温白羽脑补了一下,生滚烛龙蛋粥……
吃了饭,温白羽又体力不支的睡过去了,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大天亮,万俟景侯的手/机响了才把他吵醒,是二山打来的,说该准备集/合了。
温白羽蜷缩在被窝里,一点儿也不想动,心想着肯定是自己操劳过/度,肯定肾亏了,也不知道烛龙长了几个肾,怎么体力那么惊人。
温白羽懒床不起来,万俟景侯把直接从床/上抱起来,说:“我不介意抱着你下去。”
温白羽挣扎了一下,说:“能背着我下去吗?”
万俟景侯摇头,说:“抱着,没得商量。”
温白羽认命的爬了起来,让万俟景侯把他打横抱出去,免/费围观吗?
众人很快都收拾好了,他们打开门的时候,就看见骆祁锋也正好出门,还提着温白羽的行李包,那一包奶粉和奶瓶……
骆祁锋把行李交给温白羽,说:“温老弟,你的行李可别忘了。”
他说着,又问:“难道邵阳的奶粉比较好?”
温白羽:“……”
温白羽接过来,说:“谢谢骆……”
温白羽跟着众人叫骆哥叫熟了,毕竟骆祁锋岁数真的比温白羽大很多,不过想起了那天晚上惨痛的经历,温白羽立刻改口说:“……骆先生。”
万俟景侯则是比较满意。
骆祁锋惊讶了一下,说:“哎,还是头一次听别人叫我骆先生。”
众人下了楼,楼下面三辆大车,看起来挺壮观的,温白羽感觉这倒斗的方式一点儿也不低调。
第一辆车是唐老板的,司机是二山,唐老板坐副驾驶,本身想邀请雨渭阳一起的,结果唐子拉着雨渭阳上了另外一辆车,温白羽看见他们上了后面的车,也拽着万俟景侯过去。
第二辆车也是六坐的,骆祁锋是司机。
万俟景侯因为记小仇,不想和骆祁锋一辆车,不过没办法,看着唐老板则眉鼠眼的样子,万俟景侯更不高兴。
他们车上五个人,很快副驾驶的门被打开了,那个叫叶流向的少年爬上车来。
因为车子是越野型的,底盘挺高,少年爬上来略微费劲,而且他的双手戴着手套,还是没摘下来过,似乎用不上力气。
骆祁锋赶紧侧过身来,双手托住少年的腰,把少年直接拽了上来,然后安顿在副驾驶上。
骆祁锋皱了皱眉,感觉少年跟皮/包/骨头似的,特别特别的轻,骆祁锋给他扣好安全带,拍了拍少年的脑袋。
车子很快启动了,后面的车子只要跟着前面的开就行。
骆祁锋一个人开车,说:“也不知道唐老板怎么想的,带一个小孩子出来,而且这孩子看起来还这么瘦,就跟受了虐/待似的。”
温白羽想要接话的,不过万俟景侯幽幽的看着他,温白羽只好闭着嘴没说话。
雨渭阳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温白羽,指了指他下巴,温白羽知道雨渭阳肯定在调侃自己,下巴上被万俟景侯吸得都青了,当他是可乐吗!
车子开起来,温白羽就犯困直接睡了,骆祁锋觉得有些无聊,把音乐打开,就一路听着音乐。
他们开到郊外的时候,坐在副驾驶的叶流响也睡着了,骆祁锋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少年人身上,少年动了一下,不过没有醒过来,薄薄的嘴唇抿了抿,看起来挺可怜的。
车子一直往郊区开,而且路越来越难走,走到后来根本就不是路了,地上坑坑洼洼,都是大小的石头,偶尔还要趟泥过河的,幸亏是越野车,性能不错,不然就搁浅在泥塘里了。
车子被溅的全是泥点子,看起来脏兮兮的,中午他们都没有停车,雨渭阳替了一会儿骆祁锋,开到傍晚的时候骆祁锋又换回来开。
一直到了天色昏暗,如果不找地方,他们就要在这山沟沟里睡了,不过最前面的车还是没有停下来。
众人都不知道他们要往哪里去,只能跟着,骆祁锋换了好几个台,这地方似乎信号特别差,广播都兹拉兹拉的响,根本什么都听不清楚。
天色慢慢的黑下来,而且天非常阴沉,竟然有一种要下凉雨的感觉。
前面的车子终于有减慢速度的感觉了,温白羽被晃得难受,半睡半醒的,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广播里传出“呲——!!”的一声尖锐响声,紧跟着是“吱——”的一声,声音特别高/亢尖锐。
温白羽一下就醒了,说:“蝉叫?”
骆祁锋去按车上的广播,说:“是广播的电流声,这破地方,连个信号也没有。”
他说着,就听腰间的呼叫器也发出“吱——”的一声电流鸣响,随即传出唐老板“啊!!!!”的一声大吼。
前面的车“嘭”的一下刹车了,后面的车速度也不低,差点啃上了车尾巴。
众人都吓了一跳,他们都佩戴着呼叫器,就是因为唐老板觉得地方偏远,肯定没有信号,但是又不能互相不联/系,才都佩戴上的。
结果这个时候呼叫器里却传出唐老板的怪叫/声,吓得众人一激灵,再加上前面的车子突然停下来了,众人立刻冲下车来,直奔第一辆车。
骆祁锋动作很快,猛地从腰间一抓,“咔哒”一声,直接把子弹上膛,快速的跑过去,踹了一脚车门,说:“怎么了!”
温白羽他们也从车上下来,就看到第一辆车开门了,司机二山走下来,说:“没事没事,误会误会,刚才唐老板睡着了,做了噩梦而已。”
骆祁锋:“……”
骆祁锋摸了摸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然后把枪收回去,抬起脚来差点又踹一脚车门,这才走回来。
唐老板估计吓得不轻,也不知道做什么梦了,正好天色也黑压下来,就没让继续往前走,准备开始露营了。
众人从车上把行李卸下来,因为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而且带着很多打/手,自然有人搭帐篷,不需要他们动手。
众人坐在火堆边,扎了好几个小马扎,坐下来休息,温白羽偷偷瞥了一眼唐老板,小声的对万俟景侯说:“你说唐老板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什么梦吓成这样?”
唐老板四五十岁,看起来保养挺好的,结果做了一个梦,再下车的时候,竟然感觉老了五六岁的样子,连白头发都能数出来了,一直在粗重的喘着气,眼神恍惚的闪烁着,别人叫了他四五声都没听见,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结果唐老板又是“啊啊啊啊”的一声喊出来,吓得营地上的人都站起来了。
唐老板吓得要死,吃饭都没吃两口。
他们带了很充足的干粮,第一天都是从酒店带出来的饭,非常好吃,热一热也挺好。
万俟景侯弄了海鲜粥,给他放在保温瓶里,这个时候倒出来,那火加热了一下,递给温白羽。
温白羽用勺子搅了搅,好像刚睡醒,没什么食欲,嘴里干巴巴的,有点发苦,喝了一口之后,立刻皱眉说:“好腥啊!”
万俟景侯还以为海鲜粥变质了,毕竟这种东西不能放,不过这是他出门才买的,放在保温瓶里还是温乎乎的,万俟景侯也喝了一口,感觉没什么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