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景侯淡淡说:“那两个人中间,有一个人身上带着尸气。”
温白羽诧异的说:“尸气?”
万俟景侯点头,说:“但是因为隔得有距离,具体是谁没有分辨出来。”
温白羽仔细想了一下,那两个人如果有一个是带着尸气的粽子,那么粽子现在都好雅兴啊,竟然带着单板相机到荒郊椰林去照相?
剩下几个小时相安无事,他们睡到天亮,因为晚上实在太闹腾了,温白羽感觉头重脚轻的,有点睡眠不足,不过还是从帐篷里爬了出来。
骆祁锋已经在准备早饭了,看他的手法很纯熟,一看就是下斗多了,野外生存的知识懂得很多。
众人围坐在一起,混沌也醒来了,甘祝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混沌手上磨的全是血道子,甘祝拿出医药包给他消毒,混沌则是不知道疼,没心没肺的吸了口气,说:“好香啊,一大早就有肉吃。”
混沌说着,又给自己碗里洒了一把花生进去。
众人吃了饭,就准备上路了,他们已经走偏了很远,从这里到巴林左旗,估计最少也有五个小时左右,而且现在下着大雪,不知道路上好不好走,天黑又早,天黑之前他们都赶不到。
众人立刻拎了行李往车上装,混沌则是数了数自己的零食包,一个没少,然后往怀里塞了两个零食包,才提着其他行李塞在车上,然后上了大吉普。
他们这一堆人里面,只有骆祁锋会开车,而骆祁锋又是个路盲,所以接下来的路其实非常堪忧。
骆祁锋发动了车子,他们租的车子性能很好,但是架不住大雪封路,而且经过一夜的冰冻,上面是雪,下面结冰,车子行驶在上面非常打滑,骆祁锋不敢把车开快了。
小羽毛似乎非常喜欢外面白茫茫的雪景,一直朝外面看着,整个人都趴在玻璃上,因为小羽毛特别小,他想要看雪景,但是个字又不够高,所以小血髓花就用蔓藤卷起来,做了一个天然的高脚凳,托着小羽毛在头顶上看雪景,可谓是兢兢业业的。
而烛龙宝宝则是抱着白色的蛋宝宝,就好像坐禅入定了一样,坐在后座上,闭着眼睛,那假寐的动作和万俟景侯如出一辙。
因为风雪很大,他们中午就在车上吃的饭,温白羽看着小羽毛咂咂咂的喝奶,又看了看小烛龙风卷残云的吃肉,说:“你说咱家三毛,是不是个小姑娘呢?”
万俟景侯也不知道,按理来说烛龙没有生姑娘的可能性,因为烛龙都是雄性的,不过温白羽不是烛龙,有了一部分生女孩的可能性,他们两个蛋宝宝,全都是男孩,只剩下第三个蛋宝宝了。
这个蛋宝宝好像和前两个都不一样,前两个是红色的,而这个是白色的,看起来非常莹润,如果不是外壳莹润,真的和普通的蛋差不多了,这颗蛋莹润的程度,就像一个工艺品一样。
自从小烛龙破壳之后,温白羽就没摸过白色的蛋宝宝了,想要摸蛋宝宝的时候,必须管小烛龙去借,得到了小烛龙的允许之后,温白羽才能摸蛋宝宝。
温白羽觉得,从来没人做爹,做得这么辛苦的……
果然他们到天黑都没有到达目的地,而且因为骆祁锋的路盲,他们根本没找到公路,一路趟着黄土和大雪开到了不知所谓的地方。
眼看天色黑了,雪地又反光,根本不能再走了,众人就合计了一下,干脆直接露宿在这里算了,反正也不急于一时了,万一把车开进沟里就惨了。
骆祁锋远远的看到一块比较平坦的地方,立刻就把车停了下来,结果一停下车,就发现那块平坦的地方已经有人相中了。
那辆黑色的大吉普他们认识,就是昨天晚上出现的那辆车。
大吉普一看就很值钱,昨天晚上那两个人正在扎帐篷,戴墨镜的男人四处照着雪景,另外的那个男人正在铲地上的雪,把雪铲开好扎帐篷。
他们并不认识,而且怕发生意外连累了其他人,况且那两个人其中有一个身上有尸气,说明是粽子,也不好过去招惹。
众人就稍微往旁边开了一点儿,然后找了个地方停下来,把必要的行李卸下来,也开始铲雪扎帐篷。
他们正在铲雪搭帐篷,就看见小羽毛和小血髓花玩的开心,把地上的雪攥成雪球,然后扔来扔去的。
小烛龙似乎也觉得弄雪球很好玩,就手和翅膀并用的开始滚雪球,温白羽刚扎好帐篷,一回头差点吓死他,小烛龙竟然滚了一下比成年男人还高的雪球,巨大的雪球还绕着他们滚动,小烛龙的体型和巨大的雪球一点儿也不相称,竟然轻而易举的推着巨大的雪球满地跑。
小羽毛看着觉得好玩,又拍手又笑的,还飞上雪球坐着。
温白羽心惊胆战的,赶紧把小羽毛从上面抱下来,巨大的雪球可是在滚动的,一会儿再把小羽毛给滚进去!
最后帐篷扎好了,而帐篷的旁边,有一个比帐篷高出两三倍的大雪球,温白羽心想着,二毛真是太体贴了,这是给帐篷挡风吗?
众人围在火堆旁边取暖,都是冷的直打哆嗦。
混沌嗑着瓜子,但是觉得瓜子刚放在嘴唇边,嘴唇就结冰了,连瓜子都给粘在嘴唇上了,简直不能更好。
最后混沌把瓜子全都交给了甘祝,让甘祝帮他一个个捻开,然后混沌直接把瓜子仁塞进嘴里吃。
众人吃着饭,叶流响笑眯眯的看向骆祁锋,说:“大叔大叔,我也饿了,我要吃饭。”
骆祁锋有些无奈,就拉着叶流响进了帐篷,混沌好奇的看着他们,说:“他们进去吃什么?”
说完了随即很猥琐的笑了起来,一副我很了然的样子。
温白羽抹了一把脸,说:“不是你想的那么猥琐……”
他刚说完,就听到帐篷里突然传出叶流响的粗喘声音,因为帐篷根本不隔音,声音非常大,叶流响的呼吸粗重,带着哼声。
然后是骆祁锋粗重的呼吸声,叶流响哼了一声,说:“大叔,你捏疼我了。”
混沌正义凛然的说:“你听啊,我怎么想的猥琐了。”
温白羽:“……”
温白羽心说,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猥琐,叶流响是去喝血的,喝血啊!很血腥的喝血,但是他们为什么连喝血都要鼻息粗重的呻/吟出来?太让人误解了……
帐篷里粗重的喘息声一直持续了很久,最少有十五分钟,还没有完事儿。
众人在外面坐着,吃着晚饭,煮了点开水喝,不过滚烫的水一倒出来,恨不得立刻就凉了。
正在这个时候,突听万俟景侯说:“有脚步声。”
众人都是心头一紧,就看到那边露营的两个人正往这边走,戴着墨镜的男人还拿着单板照相机,正在“咔嚓咔嚓”的照着一片苍茫的雪景,不断的退向他们这个方向。
等那两个人走得近了,万俟景侯又皱了皱眉,说:“尸气不见了。”
温白羽诧异的说:“怎么会不见了?难道说昨天出现在咱们附近的,除了这两个人,还有粽子?”
万俟景侯摇摇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昨天晚上除了这两个人,并没有其他动静,如果有粽子出现,万俟景侯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呢?
戴墨镜的男人似乎是发现了他们,就没有再往这边走,他身后站着一个男人,大约二十四五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年轻,应该是昨天开车的男人,很恭敬的站在他后面,身形挺拔,看起来是个练过的,身手肯定不错。
他脸上没有戴墨镜,也没有戴帽子,穿着一身西服,看起来像个保镖。
众人一看到那个年轻男人的脸,顿时都震住了。
温白羽一连看了那男人好几眼,然后又往帐篷里看好几眼,然后又去看那个男人,一脸的震惊不已。
那边两个人似乎没有走过来的意思,很快又往回退,温白羽听见穿西装的男人说:“先生,时间不早了,您身体不好,早点休息吧。”
戴墨镜的男人笑着说:“再拍一会儿。”
他说着又咳嗽起来。
这个时候骆祁锋掀开帘子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众人都是一脸震惊的看着他,骆祁锋顿时脸上一红,还以为刚才叶流响的声音太大,弄得外面所有人都听见了。
每次叶流响喝血的时候都这样,只是喝血而已,非要搞得很舒服似的,不停的用鼻息哼哼,还在他身上蹭,骆祁锋也很没辙,而且叶流响根本不喝多少,咬开一个小口子,再慢慢地舔/舐,直到伤口愈合为止。
骆祁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不过众人显然不是因为这个而震惊的看着他。
温白羽说:“骆哥,你有什么兄弟吗?长得很像的兄弟?”
骆祁锋愣了一下,说:“没有,我没见过我的家人。”
温白羽指了指正想远处走的那两个人,说:“那个穿西装的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骆祁锋也有些惊讶,朝那个人看了几眼,不过只能看到背影,正脸看不到了。
刚才那两个人走过来,穿西装的人长什么样子,大家都看的一清二楚,真的和骆祁锋长得一模一样,温白羽敢肯定,虽然只是看了几眼,而且天又黑,但是绝对一模一样,连一丝一毫都不差,眼睛的颜色也是灰绿色的。
硬要说不同的话,就是那个男人并没有骆祁锋那么高壮,分明是一样的面容,骆祁锋看起来像是混血儿,轮廓深邃,身上肌肉纠结,身高也有一米九,而刚才的男人,穿着一身西服,显得有些瘦弱,身高也没有他那么高。
骆祁锋如果打理一下自己,再把胡茬子剃掉,就是一个美大叔,而刚才的人,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身上的西服也一丝不苟,虽然脸上没有笑意,满满都是严谨,但是长相绝对好看,一双灰绿色的眼睛,有一点忧郁贵族的气场。
骆祁锋一直盯着那个人的背影,很可惜他没有回头,只是看背影,骆祁锋觉得太不像了,自己哪有那么纤弱的背影。
就在这个时候,那人似乎敏锐的察觉到身后有人再看他,突然回过头来,目光扫了一下,正好撞在骆祁锋的目光上。
那个人和骆祁锋同时露出惊讶的表情,真的是一模一样……
叶流响看着那个人也一愣,随即笑着说:“大叔大叔,那个人比你长得漂亮。”
骆祁锋笑了一声,伸手去按叶流响的脖子,说:“死小子,说什么呢。”
骆祁锋心想着,难道自己该刮胡子了吗,不过骆祁锋从来不拘小节,懒得拾掇自己,反正是个男人,而且他这辈子都在下斗,根本没女人敢和他好,也就不在乎这些了。
但是现在死小子这么一说,骆祁锋心里隐约出现了一丝酸溜溜的危机意识,不禁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叶流响凑过来,抱住骆祁锋的脖子,笑嘻嘻的贴着骆祁锋的耳朵说:“大叔,可是我觉得你的胡子好,每次都扎着我,麻麻扎扎的很舒服。”
骆祁锋的脸都红了,其他人则是笑眯眯的看着他们,骆祁锋更是脸红了,心想着自己都一把年纪的大叔,竟然还能脸红,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骆祁锋没有家人,从记事起就自己一个人,后来因为生计跟着人下斗,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兄弟姐妹,乍一看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几乎是双胞胎的人,还有些吃惊。
众人吃了饭,就钻进帐篷里准备去睡觉。
温白羽钻在被子里,有点发冷,上下牙“得得得”的打颤,说:“我怎么觉得这个地方更冷了啊,怎么能这么冷!而且还有一股阴气……”
万俟景侯伸手搂住他,温白羽使劲往他怀里钻,还在“得得得”的打颤,小羽毛飞过来,张开嘴,“呼——”的一声吐出来一个小火球。
众人顿时乱作一团,帐篷差点被小羽毛给烧了,随即温白羽又开始苦口婆心的和小羽毛讲,不能这么用火来取暖,小羽毛很虚心认真的听着温白羽说话,但是并不知道听没听懂,说到最后小羽毛“咯咯”的笑了起来。
小烛龙则是鄙夷的看着他们。
温白羽:“……”
温白羽觉得,他家大毛天真可爱,他家二毛好像智商很高,一点儿也不像个小宝宝……
小烛龙抱着白色的蛋宝宝钻进了被窝里,伸手摸了摸白色的蛋宝宝,就在这个时候,小烛龙猛地一张翅膀,他的翅膀非常有力,温白羽刚躺下,差点被扇飞了,一骨碌滚进万俟景侯怀里。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温白羽狼狈的爬起来,就看见小烛龙已经坐了起来,伸手抱着蛋宝宝,在上面不断的摸。
温白羽探头一看,惊讶的说:“要裂了?”
小烛龙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蛋宝宝在他怀里突然颤抖了两下,小烛龙的目光盯着蛋宝宝,就听“喀拉……”一声,莹润的白色蛋宝宝裂开一个缝隙,不过这个缝隙太小了,什么也看不见。
温白羽特别紧张,他家三毛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没准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一想到这样,就又紧张又兴奋的,结果蛋宝宝裂开一个缝之后,就没了动静。
温白羽坐着盯了半个小时,蛋宝宝一直毫无动静。
小烛龙似乎也有些失望,又摸了摸蛋宝宝,然后抱着蛋宝宝进被窝睡觉去了。
温白羽无奈的躺下,他家蛋宝宝都喜欢故弄玄虚,总是裂开一点儿就不动了,不知道还要等多长时间才会继续裂开。
温白羽刚躺下,就听“嘭!”的一声,众人立刻全都醒了,骆祁锋爬起来,立刻把枪握起来,然后子弹上膛,说:“是枪声。”
众人钻出帐篷,就听到“嘭!”又一声枪响,然后离他们不远处的帐篷旁边,竟然有一堆的黑影在晃动,似乎在包围帐篷,时不时的传出吼叫的声音和开枪的声音。
万俟景侯往前一看,说:“是血尸。”
温白羽说:“血尸?这地方怎么会有血尸?”
就看到远处帐篷的地方亮着光,应该是火堆,但是很快的,火堆明明灭灭的,最后一下熄灭了。
紧跟着传来“嘭!嘭——”的声音,一时间火光冲天,似乎是他们的车子爆炸了。
两个人影从火光之间冲出来,好像是被气流波及到,一下冲了出去,那个长的和骆祁锋相似的年轻人“嘭”的摔在地上,似乎是磕到了头,抬起头来,顿时头又垂了下去,一下磕在地上,肯定是被砸的晕了。
这个时候血尸大吼着,“咯!”的一声冲了过来,因为车子爆炸,那些血尸本身就血粼粼的,现在更是浑身是血,冲着他们飞奔过去。
戴墨镜的男人摔倒在地上,墨镜掉在旁边,有血从额头上涌下来,脸色苍白。
那个和骆祁锋长得相似的年轻人一见这种情景,硬撑着从地上爬起来,猛地扑过去,将扑上来的血尸一下撞开,然后架起对方,说:“先生,还能走吗?快走!”
两个人一直往前冲,身后的血尸狂追不舍,这个时候长得和骆祁锋很像的年轻人猛地推了一把另外的人,然后身体往后一斜,被一个血尸立刻抓住了肩膀。
“嘭!”的一声,年轻人摔倒在地上,后脑一下被石头撞到,头晕恶心的想吐,一瞬间有些昏迷。
血尸张开嘴巴,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年轻人发出“嗬——”的一声轻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