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羽拽紧万俟景侯,猛地抖了一下腿,但是那只泡发的粽子双手揪住温白羽的腿,死死的揪着,就是不撒手。
温白羽一抖,那粽子似乎感觉到了危/机,双手猛地攥紧,温白羽疼的一皱眉,差点就在水底下吸一口气,粽子的指甲一下穿透了温白羽的小/腿。
万俟景侯托着温白羽往前游,感觉到了温白羽的挣扎,低头一看,猛地松了手,然后快速的往下潜,伸手一划,温白羽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水波,温白羽猛的一下顺着水波冲了出去,而那粽子也一下松了手。
万俟景侯手中握着龙鳞匕/首,那粽子跑的很快,似乎非常熟悉水性,一下就松开了手,立刻窜到一边去。
万俟景侯见温白羽要呛水,立刻游过去,伸手托住温白羽,然后快速的往上扎,不过那粽子似乎肯定了他们,很快也尾随着他们背后往上游。
“哗啦——!”
一声水响,温白羽猛地扎出/水面,同时又听到“呼啦——哗啦——”的水响声,旁边也有几个人扎出/水面。
温白羽“呸”的吐掉嘴里的水,抹了一把脸,喊着:“水里有粽子!”
其他人都没看见水里有粽子,被温白羽这样一喊,立刻警觉起来,纷纷快速的往岸边上游去。
万俟景侯托住温白羽,托着他快速的往岸边游,温白羽深深的呼吸了好几口,水呛进耳朵里了,感觉“嗡嗡”的,堵得特别难受,小/腿有些疼,不知道这个粽子有没有尸毒。
万俟景侯托着温白羽快速的上岸,最后扎出/水面的是黑羽毛和七笃,黑羽毛的头发全都湿/了,而且没有梳起来,扎出/水面的一霎那,温白羽还以为又来了什么粽子,定眼一看原来是他儿子!
黑羽毛脸色非常难看,一边扎出/水面,一边咳嗽着,七笃也扎出/水面,伸手拽着黑羽毛,往岸边上游过来。
温白羽爬上岸,把背包和行李甩在地上,万俟景侯也快速的把装着小家伙们的背包放在地上,然后伸手去拽黑羽毛和七笃。
七笃先把黑羽毛送上岸,黑羽毛的头发全都贴在脸上,脸色非常阴沉,一双狭长的眼睛全都露/出来,显得非常凌厉,嘴角下压着,看起来很不高兴,上来之后不停的咳嗽着,肯定是在水底下呛水了。
温白羽回想了一下,刚才自己大喊有粽子的时候,黑羽毛和七笃好像还没有扎出/水面呢,估计没听见,也不知道他看没看见水下面有个泡发的恶心粽子。
应该是没看见,温白羽心想还是别告诉儿子了,万一再刺/激了他儿子,黑羽毛现在脸色就不太好……
黑羽毛咳嗽着,伸手抹掉脸上的水,然后转过身来,伸手去拽七笃。
七笃是最后一个上岸的,他伸手抓着黑羽毛,突然眼睛一张,陡然睁大,然后身/体猛地往下一沉。
七笃手上全是水,黑羽毛一个没抓/住,水面就发出“噗!”的一声,七笃已经在一片涟漪之中消失了,好像底下有什么东西抓着他,一下就沉入了水底。
水面特别清澈,七笃一下沉下去,众人还能看到水下的影子,水下并不止七笃一个人,还有另外一个影子,看起来比七笃大了一圈,温白羽一眼就看出来了,是刚才那个泡发的粽子。
那个粽子一直尾随着他们,但是因为万俟景侯刚才的举动,让粽子不敢贸然攻击,这个时候只有七笃一个人在水里,正好落了单,这个粽子自然就开始攻击七笃了。
七笃一下沉下去,水面立刻冒出“咕嘟嘟……咕嘟嘟!”的水泡,水泡一个接一个,而且速度越来越快,七笃没有准备就拽下去了,肯定呛水了。
随即水面的涟漪扩大,下面似乎有水流在激荡,水面上也一片涟漪,众人能看到七笃在水底下和那个粽子缠斗上了。
温白羽往下一看,说:“是那个粽子!”
万俟景侯伸手拦住他,说:“我来。”
他说着,黑羽毛却已经“噗通”一声又扎回了水里,温白羽一看这场面,担心得不得了,刚才看黑羽毛的态度,应该是不太熟悉水性的,也就比自己好点有限,这下贸然又扎回去了。
不过黑羽毛扎下去之后,众人很快就看到水下的那个影子开始挣扎了起来,看起来没办法一下对付七笃和黑羽毛两个人。
就在这一霎那,众人只见一片金色的光芒在水下一下乍亮起来,晃得人眼睛一下骤盲,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温白羽很熟悉那种金光,是黑羽毛发出来的,看起来黑羽毛是发/怒了。
这个时候就听“哗啦——”一声水响,黑羽毛一下钻了出来,伸手勾着七笃的脖子,将七笃拉到岸边。
温白羽赶紧伸手把七笃拖上来,七笃虽然有呼吸,不过好像呛了水,呼吸有些微弱,有点半昏迷的状态,温白羽赶紧使劲按了按他的胸腹,七笃猛地吐了几口水,猛烈的咳嗽了几下。
黑羽毛猛地从水里跃上岸来,脸上的表情非常担心,垂下头来去看七笃,黑色的长发湿/漉/漉的,“滴答滴答”的滴着水,流在七笃的脸颊上。
七笃皱了皱眉,又咳嗽了几下,才慢慢醒过来,一双深蓝色的眼睛,在中午的日光下显得有些迷茫,不过依然非常璀璨。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鬼师这个时候快速的扯开背包,拿出纱布来,说:“包扎伤口,快,受伤的快包扎伤口。”
温白羽这才想起来,自己腿上还被抓破了,七笃的腿上也有血/印,肯定是粽子抓的,黑羽毛则是手臂上有个伤口,不过黑羽毛的伤口比温白羽和七笃的浅的多。
万俟景侯快速的给温白羽消毒,然后裹上纱布,黑羽毛和七笃都受伤了,大家帮忙处理他们的伤口。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扑簌簌”的声音竟然传来了。
鬼师脸上眼色一变,说:“走,来不及了。”
万俟景侯动作更快,将温白羽的伤口使劲缠上,然后抓起地上的背包背在背上。
打/手们把枪拿出来,因为刚才要潜水,大家把所有东西都放进背包里了,然后裹上了防水布,这个时候要拿出来就有些费劲,而且他们之前听到过“扑簌簌……扑簌簌……”的声音,所以有一定的恐惧心理,越是恐惧就越是慌乱,众人身上又都是湿的,来不及换衣服,显得非常狼狈。
大家慌乱的爬起来往前跑,打/手们掏着枪,有人/大喊着:“草,背包进水了,枪他/妈湿/了!”
“小心走火!小心走火!”
“他/妈/的,蝴蝶来了!!”
就在众人慌乱的时候,“扑簌簌”的声音越来越大,成片的逼过来,温白羽就感觉那成片的蝴蝶,好像是一大片乌云,猛烈的压了过来,一下就把中午最强烈的日头给压住了,四周变得一下/阴森起来。
这些蝴蝶是从前面飞过来的,并不是从后面,而且数量比他们之前见到的更多,铺天盖地,豪不夸张的说,就好像蝗虫过境一样。
温白羽从没想过蝴蝶是这么可怕的东西。
匡佑启刚从水底下出来,浑身都湿的,还没坐上轮椅,这时候大家都慌乱的掏枪,拿武/器出来,鬼师一回头,就见匡佑启费劲的撑着身/体,好像要上轮椅。
鬼师赶紧跑过去,把匡佑启扶上轮椅,同时大喊着:“大家别惊慌,把伤口包扎严实,蝴蝶对普通人没有攻击力!”
虽然这么说,但是这么一大群蝴蝶铺天盖地的压过来,实在太可怕了,万俟景侯伸手拽住温白羽,把他搂在怀里,果然那些蝴蝶压境过来,就俯冲下来,冲着温白羽席卷而来。
还有一部分蝴蝶冲着黑羽毛和七笃冲过去。
“嘭!”
有人放了枪,蝴蝶快速的散开,又猛烈的扎了过来,使劲呼扇着翅膀,肯定是闻到了血/腥的味道,努力的想要吸血。
但是正如鬼师说的,这些蝴蝶根本没什么攻击力,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口器插在伤口里吸血,他们的口气太软也太细,根本没办法扎开人的皮肤。
众人捂住伤口,快速的往前跑,身后的蝴蝶就跟马蜂一样,追着人不断的飞,只要他们放枪,蝴蝶就会散开一些,然后又快速的飞回来。
这些蝴蝶非常锲而不舍,众人跑的一阵,身上全是湿的,背包也湿/了,负重跑本身就累,现在加上水更是累,已经跑不动了。
温白羽看见地上的树枝,立刻捡起一根树枝,手指轻微的一动,树枝“呼——”的一声就燃/烧起来,因为旁边很乱,根本没人注意温白羽的举动。
温白羽将燃/烧的树枝一下抛了出去,树枝猛地扎进蝴蝶群里,蝴蝶群四散分开,非常畏惧火焰,毕竟他们是昆虫,自然有昆虫的习性。
万俟景侯也快速的捡起地上的树枝,其他人也学着样子捡起树枝,这里是树林,地上的树枝很多,地上捡没了,就直接从树上掰下来,然后互相传递着火焰,把树枝都燃/烧起来。
蝴蝶惧怕他们的火焰,离他们有一定距离,就不敢再追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蝴蝶不敢飞过来,众人才瘫坐在地上,有的人实在是跑不动了,大口喘着气,把背包全都扔在地上。
秦珮差点晕过去,毕竟他不经常运/动,也不管身上是不是湿的,地上是不是脏,直接躺了下来,摊着四肢,粗喘了好几口气。
众人从背包里捡了干净的衣服,要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毕竟穿着湿衣服万一生病了,那接下来的路就别走了。
众人在脱衣服前,都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有没有伤口,一丁点的伤口都不能有,那些蝴蝶还在旁边聚/集着,大家都见识过这些蝴蝶的彪悍程度,不敢让它们有可乘之机。
温白羽换了上衣,因为腿上有伤口,万俟景侯怕他把包扎的纱布弄掉了,就小心翼翼的亲自给他换衣服。
温白羽觉得,虽然自己是伤员,而且现在是特殊时期,不过说真的,让万俟景侯给他脱/裤子,然后换裤子,真是太羞耻了。
尤其万俟景侯的动作小心翼翼,亲手把他腰上的皮/带解下来,然后把裤子往下腿,万俟景侯的大拇指不小心刮到了温白羽的腿侧,让温白羽打了一个哆嗦。
这个时候万俟景侯抬起眼来,眼里有些笑意,嘴角上挑着,说:“白羽,把腿抬起来。”
温白羽:“……”
温白羽忽然意识到,刚才万俟景侯那些似有似无的剐蹭,应该都是故意的……
万俟景侯把他裤子脱/下来,然后拿了干净的裤子过来,也没让温白羽动手,就给他直接穿上,最后还笑着给温白羽系上皮/带,拉上拉索。
温白羽觉得万俟景侯给他拉拉锁的那个动作,实在太龌龊了,说不出来的感觉,让温白羽莫名其妙的脸红心跳起来。
温白羽的伤口并不大,裹在裤子里面,然后外面又换了一个高帮的靴子,把裤腿严严实实的塞在里面,这回就不怕纱布松了。
万俟景侯伺候完温白羽,这才过去换自己的湿衣服,他将自己的上衣脱/下来,温白羽听到自己“咕嘟”咽了一声口水,眼睛不由得在万俟景侯身上乱瞟,结果一抬眼,就看到坐在不远处的于舒,也在抬眼往万俟景侯身上看。
万俟景侯的裸/体,温白羽不是第一次看了,但是于舒绝对是第一次看,温白羽承认万俟景侯的身材一级棒,可是再怎么好,那也只能给自己看。
温白羽挪了挪地方,遮住了于舒的视线,哪知道于舒竟然站了起来,眼睛继续在万俟景侯身上看。
万俟景侯这个时候已经套/上了上衣,然后开始脱/裤子了。
大家都是男人,也没什么避讳,要说避讳的话,估计在别人眼里,秦老板是个女人,所以只避讳着秦老板。
于舒站起来倒是看的全,温白羽也“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觉得自己这个地方挡的不太严,就干脆走过去,叉着腰站在了万俟景侯面前。
万俟景侯正要换裤子,抬头看着温白羽,挑了挑眉,说:“白羽要帮我换衣服?”
温白羽恶狠狠的说:“我就是让你别抖骚了,快穿上!”
万俟景侯笑了笑,快速的把裤子穿上。
众人换了衣服,把湿掉的背包腾了腾,怕水的东西全都拿出来擦干净,忙活了一阵子。
温白羽看着远处聚/集的蝴蝶,因为他们的伤口都不深,而且换了衣服之后,全都藏在衣服后面,裹得严严实实,血/腥味也渐渐的消失了,那些蝴蝶闻不到血/腥味,就慢慢的散开了,朝着前方飞去。
温白羽见那些蝴蝶往树林里飞,说:“这里聚/集了这么多蝴蝶,鬼师又说蝴蝶是从墓里放出来的,是不是墓葬要到了?”
万俟景侯说:“应该是这样。”
大家整理着东西,有人问鬼师墓葬还有多远,鬼师给出的答/案和温白羽想的差不多,就在前面。
大家把行李收拾好,温白羽检/查了一下小家伙们,然后就开始上路了。
前面的路很平坦,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就看到树林的前方有一座高山,这座山从平地上一下拔起来,几乎高/耸入云,被云雾围绕着,四周的湿气一下就上来了,感觉刚晾干的头发都有些发潮了。
鬼师看到那座山的时候,垂在两侧的双手不由得握了一下拳,说:“到了。”
众人听到“到了”两个字,突然都兴/奋起来,就差跳起来欢呼了。
再往前走了一点儿,就看到那座山的山脚出,有一个开口很小的坑,旁边套着很多小坑,一看就知道,只是个盗洞,他们顺着这个盗洞下去,估计就能找到想要的东西了。
众人都是精神雀跃,这个时候大家都停下来,匡佑启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两点了,说:“咱们在这里吃个午饭,等吃了东西再下去。”
大家就开始快速的把炉具都摆出来,准备吃了午饭再下斗去。
温白羽趁着做饭的时间,在盗洞旁边绕了几圈,盗洞很深,而且看起来很抖,挖的很粗糙。
万俟景侯摸了摸地上的土,仔细看了看这个盗洞,说:“和之前的地窖是一个手法,应该是相同的人挖的。”
他一说“地窖”,温白羽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光亮,猛地睁大眼睛,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于舒正在往他们这边瞧。
温白羽赶紧拽住万俟景侯,小声的说:“你一说地窖,我突然想起来了,之前于舒掉进地窖里,腿上划了那么大的口子,又晕过去了,竟然没把蝴蝶招过来?我这么小的一个血口子,就把蝴蝶都招过来了?这个于舒是不是有问题。”
总不能是于舒运气好,晕过去的时候刚好没有蝴蝶经过吧?
万俟景侯点了点头,但是没有多说。
众人很快吃了饭,就准备下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