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雪雁把车子稳住,又停好了车,周子言这才说道:“赶紧卸妆……”
江雪雁一怔,但随即明白过来,自己要是再以大俊的模样出现在江家,事情肯定就只会越来越复杂。
当下,江雪雁十分麻利的取了短头套,又让周子言从脸上把面具取了下来,周子言把这两样东西包了一包,又扔进路边的垃圾桶,这才让江雪雁重新发动车子,直接回家。
江家客厅,灯火辉煌。
江百歌满面怒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而客厅里面还有另外几个人,两个陆国伦的保镖,黑着脸,站在被绑着,跪在地上大俊身后,另外还有一个五十来岁,穿着一身丝绸便服的老头子,这老头子看起来虽然富态,但却没有半点威仪,反倒是一脸谦恭。
大俊是被两个保镖强制着跪在地上的,脸上有好几处淤青和红肿,一双眼里,尽是血红的愤怒,身上的衣物褴褛,几乎全都成了布条,好些地方都露出殷然血迹,明显的就是经历过一场极为惨烈的搏斗。
江雪雁跟周子言双双进入客厅,一见到大俊的样子,几乎就要扑上去,但却被江雪雁死死地拉住。
见周子言跟江雪雁两个人回来,大俊惨然一笑,但却没说多说半句话。
江百歌虽然满面怒容,但只是淡淡的说道:“小雪,小周,你们回来了!”
那穿着丝绸便服的老头子,赶紧站了起来,很是恭敬地叫了一声:“江小姐好,周少爷好!”
这老头陆国伦的管家,江雪雁是认得的,江雪雁当即点头答道:“李管家好,你们这是……”
李管家很是卑猥的笑了笑,说道:“今天晚上,我们老爷家里,发生了一点儿小误会,尊我们老爷吩咐,让我过来跟江老爷、江小姐、以及周少爷陪个礼,并解释误会……”
原本这事情是明摆着的,大俊偷偷的去陆国伦家里,寻找周子言需要的证据,但不幸失手,被陆国伦抓了个正着,这应该是人赃俱获,即如是周子言也是无话可说的事实。
但偏偏这陆国伦的管家,却轻描淡写的,只说是发生了点儿小“误会”,还过来跟江百歌以及周子言等人“赔礼道歉”,以周子言对陆国伦的了解,这事情自然不会这么简单。
李管家笑了笑,继续说道:“这位梁先生,原本是我们老爷公司里面的一个项目经理,但被我们老爷解聘,这些事,我相信大家也都是心中有数,也就用不着我一个下人在这里饶舌,不过,梁先生对我们家老爷始终怀恨在心,以致做出今天晚上这样的鸡鸣狗盗之事,往小了了说,这是作奸犯科,坏了王法,往大里说,这是挟嫌报复,离间我们陆家跟江家的世交关系,让我们陆江两家反目成仇,幸好,我们老爷识破这不屑之徒的诡计,所以,命我这小管家过来,把这事情跟各位解释清楚……”
大俊虽然跪在地上,听到李管家这么一说,顿时嘿嘿的笑道:“是啊,老子就是对陆老头不满,就是想去偷他几样值钱的东西,你大爷的,有本事弄死我啊……”
这李管家的话,说的不咸不淡,但周子言又岂是不知道,李管家这话,多半便是受了陆国伦的指示,虽然现在大俊被送了回来,但证据却全在陆国伦手里,摆出一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模样,无非是讨价还价的一个筹码,要他们善罢甘休,陆国伦这样的人,如何会轻易地答应下来。
大俊虽然强硬,但终究没人再去计较他的话,李管家更是嘿嘿的笑着说道:“江老爷,周少爷,这人,我们可是当面交还给你们了,该怎么样处置,嘿嘿,这也是江老爷你们自己家里的事,对吧!”
看着大俊一身血痕,周子言恨不得扑上去抽这李管家几个大嘴巴子,但终究现在大俊是落到了人家手里,就算周子言,也是毫无办法,周子言只得忍住怒气,淡淡的对李管家说道:“说罢,陆董要什么条件?”
李管家看了江百歌一眼,见江百歌不答话,当即嘿嘿的笑道:“陆家跟你们江家,那可是世交好友,又是吴小姐娘家姻亲,这都是一家人,能说什么条件呢?不过,我们老爷倒是说过了,江陆两家世代交好,无论如何,也不能因为这外人的些许小事,伤了自家人的和气。”
顿了顿,李管家又继续说道:“我们老爷还说,我们陆江两家,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因为外人鼠辈,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和气的话,损失的,是我们两家的利益。”
江百歌如果是直接跟陆国伦闹翻,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江百歌、周子言甚至是江雪雁都清楚得很。
一旦闹翻,就损失来说,江百歌这一方,明显要大过陆国伦许多倍。
陆国伦的损失,最多也就是失去百歌集团的地位,以及能够从锦湖苑地产这一块能拿到的利润,但陆国伦的早就在锦湖苑拿到了足够丰厚的利益,就算是这个时候跟江百歌翻脸,他投入的钱,江百歌也无法侵吞他一分一文。
也就可以说,陆国伦不但没有损失,还大赚了一笔。
而对处境如此艰难的百歌集团,尤其是锦湖苑,如果陆国伦突然抽走他投入的资金,那只能说是雪上加霜,也绝对是快速压垮百歌集团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些,江百歌明白,周子言跟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