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稍微拿出点真本事了呢。”源一用平静的语气朝在场众人这般宣布着。
一刀斩杀了身侧的这名忍者后,源一迅速地将身体重心一压,随后整个人化为了一刀残影,朝目前离他最近的那名忍者闪去。
在源一朝这名忍者闪去时,有一柄锁镰自他的左后侧朝他飞来。
但源一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一挥左手的炎融便将这柄锁镰击落,然后稳稳地来到了那名离他最近的忍者身前。
踏进,屈伸上身,把刀从下向上竖斩。
又是一名忍者被源一斩毙。
因为源一的速度太快了的缘故,这名忍者直到被斩毙了,都没来得及进行防御或反击。
若是让有个剑术造诣颇深的人来观看源一刚才的这2道斩击,可能会被源一刚才这2道斩击的强悍给惊得合不拢嘴。
源一刚才的那2道斩击并非是威力多么多么地强悍。
而是实在太过精准了。
十分精准地命中敌人的要害,所用的力道也是刚刚好能将敌人的性命给夺走的力道,力道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这种精准至极的斩击不仅能最高效率地杀伤敌人,同时也能最大程度节约自己的体力。
半之助自然也是能够看懂源一的剑术有多么精妙的那一种人。
此时的半之助……其表情已很难用词汇来形容了。
在看到源一用着和刚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的极快速度连斩他的两名部下后,半之助的瞳孔便猛地一缩,嘴巴张大,下巴仿佛随时都快掉下来了。
源一现在都将精力、注意力放在了对付身周的这些忍者身上,所以没有看到半之助现在那精彩的表情。
源一脚下滑动,地面作响。
一躲,再躲,源一的身体灵活闪现,将忍者们朝他挥来的刀、朝他掷来的锁镰和手里剑统统给躲开。
冲到2名忍者身前后,一闪,再闪,炎融无声地闪了2次,这2名忍者的身体扬起血雾,然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源一挥动着手中的阳神与炎融,收割着一名又一名伊贺忍者的性命。
没过片刻,这个被半之助寄予厚望的阵型便被源一给硬生生地撕开了一条口子。
将这个阵型强行撕开了一条口子后,源一没有理会那些仍未倒下的负责近战的忍者们,而是顺着这个被他撕开的口子,直直地冲向站在阵型外围的一名手拿锁镰的忍者。
这名站在阵型最外围的手拿锁镰的忍者刚才自然也是看到了源一是怎么以摧枯拉朽之势将他的同伴给逐一斩杀的。
在看源一直直地朝他这边奔来后,他不由自主地慌乱起来,以略显凌乱的架势一挥手中的锁镰,驱使着镰刀朝源一割去。
源一仅将脑袋一偏就躲过了这柄朝他飞来的镰刀。
凑近到这名忍者身前后,源一没有挥刀将其斩杀。
而是使用柔术将这名忍者放倒。
将这忍者的脖颈扭断的同时,夺走了这名忍者的锁镰。
“锁镰……好久没用了呢……”
这般嘟囔过后,源一将炎融咬在了嘴中,然后用左臂甩动着锁镰,将镰刀重重地朝远处的另一名同样也是使用着锁镰的忍者甩去,然后精准地划破了其脖颈。
明明都已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明明只是用一只手臂来驱使锁镰,但源一所甩出去的锁镰不论是力度、速度还是精度,都远胜这些伊贺忍者们投出去的锁镰。
“别害怕!别慌!”半之助扯着嗓子,鼓舞着还活着的部下,“都别慌!把他重新围起来!”
半之助的鼓舞还是有效的。
在听到半之助的这一句句高喊后,原本已经面露惊慌的诸位忍者们稍稍恢复了些许镇定。
但这并没有什么作用。
恢复了镇定,并不能帮助他们打败源一。
源一仍旧在一个接一个、像是砍瓜切菜一般斩杀他们的同伴。
很快,还能好好站着的伊贺忍者们,包括半之助在内,仅剩不到8人。
而这些还活着的伊贺忍者们,他们的士气与斗志自然是毫无疑问地——崩溃了。
余下的这些还活着的人,基本都是刚加入到半之助麾下没多久、或是原本战斗意志就不够强的人——因为对伊贺足够忠诚或战斗意志够强的人,刚才都十分英勇地冲上去攻击源一,然后被源一一剑放倒了。
面对拥有压倒性力量的源一,他们心中对死亡的恐惧还是压倒了对伊贺的忠诚。
尽管半之助喊得嗓子都哑了,甚至还挥刀斩杀了一名试图逃跑的忍者,也没能阻止余下人的溃逃。
最终——仅剩下半之助、全之助、新之助还留在原地。
以半之助为首的他们3人,都是40年前伊贺之里覆灭后的幸存者。
这3人老人家死死地瞪着提刀朝他们走过来的源一。
眼中布满愤怒、错愕与震惊。
“你们的部下还是很不错的。”源一轻声道,“身手还算不错,战斗意志也都还可以,打得仅剩几个人后才崩溃。换做是其他组织,恐怕在被我放倒他们一半的同伴后,他们就四散奔逃了。”
那种能够死战到最后一人也不退的组织,终究只有极少数。
所以就如源一刚才所说的这般——伊贺忍者们刚才的表现已算是很优异的那种了,二十余号人被打得仅剩不到10人后才开始崩溃。
虽然部下们非死即逃,但以半之助为首的这3名伊贺之里覆灭后的幸存者,仍旧坚定站在原地,没有丝毫打算逃跑的想法或动作。
他们3人黑着脸拔出了各自的忍刀。
“木下源一!”半之助紧握着手中的忍刀,朝源一咆哮着,“为什么?为什么永远只有你是特别的?!”
半之助的声音中出现了些许哭腔。
“明明你也已经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却还拥有着这么强的力量!”
“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论何时都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说到这,半之助的眼眶开始微微泛红。
截止至不到一炷香之前,半之助还对他的部下们充满信心、对他们的这阵型充满信心,坚信着此次一定能够杀了木下源一,为这持续了40年的仇怨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再怎么强的人,身体也仍旧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开始衰弱,半之助不相信他们会连一个已经老得连一根黑发都没有了的木下源一都应付不了。
然而……仅一炷香之后,半之助的自信心便被源一用他的两柄刀给彻底斩碎了。
半之助感觉很愤怒、以及……不甘。
他不明白为什么源一都已是这个年纪了,还拥有着这么强的力量。
半之助他们的年纪在迈过60这个坎后,对挥刀这种事情就开始力不从心了。
脚步的敏捷程度也大大消弱,速度不仅慢,而且还常常犯左脚不慎绊到右脚了这种低级的错误。
若不是因为身体已经不行了,半之助他们也不会一直站在阵型的最外围,将击杀源一的重任交给部下们。
所以半之助很不甘心。
为源一永远是特别的一个而感到极其地不甘。
40年前,半之助就亲眼目睹过当时正值风华正茂的源一战斗的英姿。
当时还只是24岁的源一,就展现出了远超同龄人的强大。
而现在源一已经64岁了,却仍旧远远超越同龄人们。
像半之助这样的同龄人都老得握不稳刀了,源一的脚步却仍旧敏捷,斩击依旧犀利。
这股强烈的不甘让半之助的眼眶都不由自主地泛红,声音中浮现哭腔。
在半之助的这哭诉刚落下,面无表情的源一便不假思索地幽幽说道: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老过。”
语毕,源一再次化为一道残影。
已经老得握不稳刀的半之助3人,自然是毫无胜算。
他们3人自个也知道毫无胜算。
但他们仍旧选择和源一血战到底。
一边发出着宛如要把在胸腔间积压了40年的愤恨一口气发泄出的怒号,一边挥刀朝向他们冲来的源一迎去。
他们3人的刀连片源一的衣角都碰不到,便各自被3道刀光给命中要害……
……
……
半之助他们在倒下时,仍旧瞪圆着布满愤怒与不甘的双眼,一边倒地,一边死死地瞪着源一。
直到断气为止,都死死瞪着源一。
这副模样,像是要把源一的脸给牢牢记在眼中,然后带着对源一的脸的记忆一起下黄泉一般。
源一对半之助他们这种临死之前还要怒瞪着他的行为毫不在意。
毕竟——他自个早就习惯了。
“好了……”源一一边收刀,一边长出了一口气,“小琳他们现在去哪了呢……”
源一将目光投向琳他们刚才离开的方向。
然而——就在源一正打算拔足去追琳他们时,突然听到自个的身后传来一串由远及近的缓慢脚步声。
循声望去,出现在源一眼帘的人影让源一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炎魔……?”
“源一,我说得没错吧?只要见到你,就准没什么好事。我只不过是离开不知火里半天的时间而已,不知火里就被你折腾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这道自源一的后方靠近、缓步朝源一走来的人影,正是炎魔。
头上戴着一副像是新买来的斗笠的炎魔,走到距离源一有近10步之遥的地方便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