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现在，还只是个凡夫俗子，一点灵力都没。

对于他自己来说，倒是也看的很开，这一门本就是下九流，失传就失传了，没什么可惜的。

更何况……他摸了摸自己少了两根指头的右手，当年拜求沈傲庇护时，这两根指头，就是他亲自剁掉的。

现如今有了更好的际遇，方德胜自然也是想尝试一下。

“不成，老方肯定不成，我不服。图书馆是什么地方，岂是这些蛇鼠之辈能进的？”

李玄还没出声，便是有人起身抗议道。

说话的是个大胖子，看上去倒是显得年纪不大，也就五十来岁的样子，气度雍容，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之人。

“富王爷，你什么意思？”

方德胜瞬间就炸了。

这胖子姓富，人称王爷，是真的王爷，祖上姓爱新觉罗的，从小入了玄门，却依旧一副富贵王爷的态势，也是沈傲当年的得力助手。

“我就这个意思！图书管理员，何等尊崇的工作？那可是……可是……”富王爷指了指天上，啐了一口道：“你个老偷子也配？”

“那是以前了！”

“你要算陈年老账，你妈还是个老毛子呢！”

方德胜当即也是毫不留情的揭了老底。

富王爷生母来自俄国，早就的事儿了，没想到这时候被提起来，当即老脸便是涨的通红。

“你……你……你……不要脸！我们家那尊翡翠白玉佛就是被你偷的，我父王临死前还惦记！”

方德胜也不怯场，你们大清都亡了，一个破王爷，有啥好怵的，“你妈是个老毛子！”

……

“你个生孩子没骗的老偷儿，丧尽天良，臭不要脸！”

“你妈是个老毛子！”

……

“你……”

“你妈是个老毛子！”

……

见两人吵起来，在场诸位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儿，一个个都是轰然叫好，鼓掌助威。

这桩陈年往事，两人也是吵很久了。

其实也没什么。

到这个年纪，还能有吵起来的事情，也算是一种幸福。

人生就指着这点回忆活着了。

看到这样的画面，沈傲哭笑不得，李玄也是不禁莞尔，想了想，便是乾纲独断。

“行了，富王爷是吧，那就由你来担任图书馆馆长。”

“得嘞！谢谢您呐！”

富王爷顿时就眉开眼笑，笑成一尊弥勒佛，得意的瞟了方德胜一眼，甩甩袖子，心旷神怡的坐下。

方德胜呆在原地，脸色倏然灰白下来，心里也是有些隐隐的刺痛，忽然感觉苍老了很多。

不就是当过小偷吗？

还不允许人从良了？

场上也是倏然安静下来，气氛莫名的有些紧张。

然后李玄淡淡的声音响起。

“方德胜，既然你收藏颇丰，不然就再建一个博物馆，你来当馆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