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亲事,老夫若不表明态度,哪怕你们两情相悦,恐怕也会被人飞短流长,恶意中伤。勉儿会被人骂背弃祖宗,而姑娘你,也会被人骂。之前在京城,老夫就听人说,你造反是为了抢压寨夫君,专门抢美男。”
“纵然你们自己不在乎,也要替亲人和身边人考虑,有长辈出面岂不名正言顺?省了一切烦恼。”
“你如今不是一人一家,身后有许多追随者,不能让他们平白地跟着受人羞辱……”
方无莫缓缓的、冷静地说着。
李菡瑶忽道:“别说了!”
方勉吃惊地转脸看着她,不知她为何打断太爷爷,且口气粗暴,丝毫不像刚才有涵养,纵然不想听,忍耐一会又如何?不过是将死之人的遗言而已。
方无莫住口,看着李菡瑶。
李菡瑶认真道:“不论老爷子想告诉晚辈什么,都别说了。你想让方勉入赘李家,那就好好活着,替他谋划,因为晚辈可是有心上人的,未必肯娶他;你怕晚辈将来退缩,也要好好活着,监督鞭策晚辈。心里有牵挂,才能坚持。之前你不就撑下来了吗?何不继续坚持!”
方无莫问:“你确定不说?”
李菡瑶郑重道:“确定!晚辈曾听大夫说,若一个人存了死志,神仙也救不了他;若一个人生机顽强,则连疾病也要退避三舍。晚辈观老爷子身体康健,不过是这些日子劳累了,才精神萎靡。只要打起精神来,挨过这两天就没事了;倘若觉得自己就要死了,再把遗言交代,真就了无牵挂,真要去了。所以,还是别说了。”
方勉:“……”
方无莫:“……”
方勉看着李菡瑶,目光明亮。刚才李菡瑶百般推脱亲事,就怕跟他扯上关系;眼下为了激励太爷爷活下去,竟毫不避嫌地要太爷爷替他谋划亲事。
李菡瑶,果然非常人。
方无莫静默一瞬,点头道:“也好。老夫刚想说:我方家藏宝有重重机关,不告诉明白了,恐怕姑娘取不出。姑娘不让说,就不说了。有这件事挂着,老夫说不定还能撑几天。只是姑娘要如何拿到藏宝?”
李菡瑶目瞪口呆。
方勉见状抿嘴微笑。
方无莫也笑眯眯的。
李菡瑶横了方勉一眼,嗔道:“笑什么!”又转向方无莫叮嘱道:“既如此,老爷子你可千万要撑住了,等晚辈平定了江南,你再告诉我,我好把财宝起出来。养兵囤粮,到处都要用钱。我家的钱都快花光了……”
方勉再忍不住,笑出声来。
方无莫问:“要是我撑不住,忽然去了呢?”
李菡瑶断然道:“那也别说!老爷子别泄气,我请大夫来替你瞧瞧,开个方子仔细调养。我有个丫鬟叫品茗,最会做药膳,让她帮你调养,你准能活百岁……”
她丝毫不提机关的事。因为她懂机关术数,未必就破不了方家的藏宝机关;再者这藏宝并不是她的,她虽想取得却并不着急,若因此让方无莫多撑几年,她宁可不取。之前没有藏宝,她不是一样起兵造反了?
方勉也柔声劝道:“太爷爷,李姑娘说的有理。太爷爷原有武功底子,早晚都要练习,身体一向好——比许多年轻人都要好。这回是累着了,调养一阵子就会恢复的,千万别颓丧。太爷爷不想看勉儿成家立业?”
李菡瑶听到这,赶忙笑道:“方少爷放心,媳妇少不了你的。我这边可是美女如云。”那口气充满诱惑,一面冲他眨眨眼,意思就看你有没本事了。
方勉忙问:“真的?”
仿佛很感兴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