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朝宗见她不大作声,又没话找话道:“我跟王纳哥哥进京时,一路上都叫鄢大姑娘‘鄢姐姐’,见了鄢二姑娘就顺着叫姐姐了。其实叫我说,该叫‘妹妹’的,姑娘未必有我大,叫姐姐虽然听着尊敬,但姑娘正值芳龄,这么叫容易把人叫老了。不如往后就叫妹妹如何?”
鄢芸:“……”
这小子话是不是多了点?
她含笑道:“我还是希望你能尊敬我,就叫姐姐。”
赵朝宗:“……”
火凰滢噗嗤一声笑了。
李菡瑶领教过赵朝宗的油嘴滑舌和甜言蜜语,知道他小心思,也不理会,转头敬落无尘。也没说许多话,只叫了一声“落哥哥”,待落无尘端起酒杯,与他相视一笑,一齐仰头干了,比起之前敬的几杯,另有一番默契。
赵朝宗又看不过去了,趁着观棋给李菡瑶斟酒的空儿,又捡起之前的话题,先对李菡瑶道:“哥哥这次来江南之前,张世子哥哥和王纳哥哥都再三嘱咐:一定要保护好李妹妹,不得让任何人伤害李妹妹,否则别回去见他们。我怎敢做糊涂事呢?就是观棋妹妹——”说到这他扬起脸,扭头看向观棋,笑道——“在军火研制基地的时候,还对王纳哥哥放话说,有一天他要用八人大轿抬她进门呢。”
观棋怔住,飞速地瞄了李菡瑶一眼,讪讪地笑——这事她不知道啊,姑娘没跟她说,只说了炸毁第三工坊的经过,以及跟王壑达成的军事协议。
她讪讪的表情却恰到好处,众人只当她脸皮薄,被赵朝宗当众揭发,所以尴尬,正印证了赵朝宗的话,都意味深长地看着李菡瑶,看她怎样回应。
李菡瑶心里暗骂赵朝宗断章取义——本姑娘是这么说的吗?本姑娘说要娶王纳!
观棋一看姑娘神情,再加上清楚姑娘脾性,立即便明白了,当即反驳道:“赵少爷记性不大好,竟忘了,本姑娘说要娶王纳,谁要嫁他了?”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这丫头真敢说啊!
落无尘面色大变。
在场男人中,只有他知道李菡瑶常与观棋互换身份,说出这话的必是李菡瑶本人,不可能是丫鬟观棋。他呆呆地想“李妹妹终究还是爱上他了。”
赵朝宗叫道:“丫头,你真敢说!”
观棋笑道:“有姑娘在,没什么不敢的。”她的意思是,娶王纳,只有李菡瑶能成事。
赵朝宗不知道,还要再辩驳,被李菡瑶阻止。
李菡瑶不愿当着众人议论这话题,这对她的大业和终身都没好处,便要岔开话题,便靠近赵朝宗,在他耳边低声道:“赵哥哥,别扯闲话了。我告诉你一件事……”她轻声将方家祖孙被龙隐卫追杀的经过三言两语说了,又说根据范大勇勾结龙隐卫的情形来推测,秦氏皇族恐有人已经到了江南,且正图谋复辟大靖王朝,要他小心。
赵朝宗果然重视,一面听她说,一面不住点头,脸上却还跟刚才一样笑着,仿佛听什么笑话。
李菡瑶道:“今日,范大勇完败,我估计他们定不肯甘休,定会暗中策划报复我们。”
赵朝宗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虽精明,却是小聪明,论谋略,他是比不过李菡瑶的,连王壑面对李菡瑶时都要慎重,所以他很诚恳地向李菡瑶讨主意,问道:“依妹妹看,他们会采取什么手段,如何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