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晞也证实道:“义父临去时也曾嘱咐我:若他一去不归,朱雀王族奉王少爷为主。”
至此,此事确定无疑。
朱雀王再次跪下,高声道:“请公子以天下苍生为念,勿再推辞。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次,全军响应。
所有人都跪下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声势,直冲九霄。
众军都听明白了,况朱雀王解说的再清楚不过:这场战争并非局限于北疆战场,而是囊括了整个天下,全赖王壑运筹帷幄,才能决胜千里;朝中那一班文臣武将,也只有王壑能驾驭他们,他是名至实归的英主。
面对这情形,王壑心乱了。
他心神恍惚:自己真有这么厉害么?不论朱雀王的话有几分真心,这一刻他是激动的。
哪个少年没有雄心壮呢。
他自然也是有的,看着别人做皇帝,对朝廷、对政令、对官场有许多的真知灼见,却无法施展——提了皇帝也不会听他的,甚至因为他父母的原因被猜忌,连进入官场施展抱负的机会都没有;眼下有机会自己做皇帝,先不论成不成,单是想象那自由发挥的感觉,便无比的畅快,正如大鹏展翅、扶摇直上九万里,任意翱翔!
他瞬间就做出决定。
可是还不能就答应。
还需斟酌一二。
这一二可不止“一”和“二”,涵盖了许多东西,但他面对这么多人,实在很难冷静地思考,仿佛寻求支持似的,他把目光投向李菡瑶,似寻求提点,其实不过是想冷静一下,在场人中,也唯有她能使他冷静了。
所有人都跪下了,李菡瑶和她的藤甲军没有,她也不打算跪他。她站在王壑身边,与他并肩而立。这一来,她也承受了朱雀王和几十万将士的跪拜。
朱雀王已经瞪她了。
众军也都在瞪她。
王壑看她,她迎上他目光。
他们微笑对视,无言交流:
“你以为呢?”
“当仁不让!”
王壑便掠过她,仿佛刚才只是不经意地转了下头,目光环视四周,而非刻意去看了她。
他笑对朱雀王等人,又像是自言自语、问他自己:“当皇帝,被万人朝拜,谁不想呢?然晚辈并非狂妄无知的小子,晚辈清楚的很,当皇帝远不像表面那般风光,受万人跪拜时,也会失去许多的自由。我为何要接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以我的才能,做个贤臣不更自在么?”
众人都满面呆滞。
霍非和方逸生直咧嘴。
张谨言对表哥高山仰止:
在这样庄重的时刻,朱雀王又说了那样一番庄严的话,换了谁,即便心里这么想,也不敢说出来,只会说“才德有限,不堪重任”;为了自在而拒绝,要犯众怒的。
可是表哥敢说,并且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