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健原以为自己已经有了足够充分的心理准备，但当他听到鹰轻描淡写吐出的四个字眼里，那毫不掩饰的决断与冷酷，依旧让他心神一震，一股寒意油然而生。

果然……还是无法避免吗？

他在心里暗暗的叹息，脸上保持平静，举手敬礼，转身离开。

房门以很小的声音关上，鹰目光淡然的凝视着对面，一分钟后飞快的眨动两下，下拉的嘴角缓缓向上勾起来，用极其轻微的声音道：“胜利，总是需要流血牺牲的，我相信他们能够理解。”

不是自我怀疑的口吻，而是无比的肯定。

几分钟后，彭健离开天都大厦并兜了个圈子，确定没有被人盯梢，手笼在袖子里通过腕表发出信息。不久，一辆最常见的国产轿车开到他身边停下，司机很自然的问他去哪儿，彭健随口报出地址，对方开始打表计时，像个业余揽活儿的快车司机一样把他送到地方。

在人流穿梭的商业中心，他找到了一条秘密通道，三转两转进入地下防空洞里，按照指引一路前行到那座宽敞的实验室当中。

李猫抱着胳膊坐在一面大显示器前，多路监控画面分割呈现中，所有的关键点上都毫无异状。

“没有尾巴，安全。”

陈锋迎上彭健，笑道：“欢迎来到二号基地。”

彭健随意的扫了一眼，看到吴伟斌、王彬等人的笑脸，唯独少了大眼。

他没有问，陈锋主动说明：“大眼出去做单人试炼了。”

彭健点点头，随即见顾英男从半透明的隔间中掀开帘子探头出来，冲他招招手：“来了？那就先从你开始吧，赶紧的，别磨蹭。”

呃……好吧，真是意外的雷厉风行呢。

合作时间太短，彭健还没有适应他们的做事风格，不过这态度气氛倒是把他内心的疑虑打消了许多。

随口答应着，他进了隔间中，一张周围遍布各种仪器的手术床横陈正中，无影灯从上方照射着稍微刺眼的光芒，滴滴答答的设备蜂鸣声此起彼伏，令他油然而生一股要上断头台的恐怖感觉。

仅仅是一瞬间的犹豫，他猛地捏紧拳头，又缓缓舒展开来，连做两次深呼吸，强迫自己恢复冷静，拿出长期训练与作战养成的临战心态，勇敢面对。

顾英男似乎觉察到他的微妙反应，或者说早已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了，不以为意的摆了摆带着淡蓝色手套的右手：“放心了，这种小手术没什么危险，脱衣服。”

虽然仍有一点尴尬，彭健仍毫不犹豫的卸掉几乎所有服饰，只留下腕表和裤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