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邢端听了他的话,说:“那你认为凶手是谁?”
顾长知眼珠子快速的转,在努力回忆之前的事情,只是他想了一遍,脸上突然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最后身/子一歪,颓废的软/了下来,差点倒在地上。
当时那个场面,大家瞧得清清楚楚,不是庄莫,那凶手是谁?总不能是顾大少爷自己把自己给捅死了。出了庄莫,再找不出一个嫌疑人了。
顾长知失/魂落魄的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赵邢端说:“你有没有想过,庄莫的确是凶手,为了你杀的人。”
顾长知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庄莫承认杀/人之后,就被官差给带走了。他爹非常的伤心生气,要官/府严办庄莫。庄莫杀死顾大公子,简直是当成被抓/住,凶器也是有的,杀/人偿命,庄莫虽然还没有被处死,不过也是迟早的事情。
楚钰秧一瞧顾长知那样子,顿时心疼的不要不要的,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把人扶起来,拉到旁边椅子上坐下来。
赵邢端一瞧,眼皮又开始跳了。
楚钰秧责怪的瞪了一眼赵邢端,探头在他耳边说:“端儿你怎么不知道怜香惜玉啊,你瞧顾长知多可怜。”
赵邢端伸手就在楚钰秧的腰上捏了一下,楚钰秧差点“啊”的叫出来,好在及时闭住了嘴巴,不过这一下子很不凑巧的就咬了舌/头。
楚钰秧眼睛瞪得更大了,恶狠狠的瞪着赵邢端。
赵邢端一瞧有点发愣,没想到楚钰秧竟然咬舌/头了,有点想笑。
楚钰秧不理他了,对顾长知说:“你放心,这件事情我管,我也觉得庄莫不是凶手,这案子的确有蹊跷。”
楚钰秧咬了舌/头,说起话来有点不利索。不过他这么一说,顾长知就抬起了头,震/惊的瞧着他。
顾长知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说:“你……你没有骗我?”
“当然了。”楚钰秧拍着自己的胸/脯,说:“上次你帮了我,这次我一定会帮你的。”
赵邢端头疼的说:“钰秧,不要胡闹。”
赵邢端并不是不想让楚钰秧帮忙,只是那么多人亲眼瞧见,而是庄莫也承认了,他完全不知道哪里还有疑点。
楚钰秧说:“我怎么胡闹了?”
其实顾长知心里也是犯嘀咕的,他一边相信庄莫没有杀/人,一边又毫无头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邢端按着跳个不停的额角,说:“那你说,你为什么相信庄莫不是凶手。”
“我……”
楚钰秧刚一开口,赵邢端立刻打断了他,说:“不许说因为庄莫好看。”
楚钰秧瞪眼,抱怨道:“我什么时候是这么肤浅了人了!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赵邢端真的很想点头,因为他都看清楚楚钰秧的本质了。不过瞧楚钰秧一脸气哼哼的样子,他还是没点下去头,就当没有听到。
楚钰秧鼓着腮帮子,气得不轻,恶声恶气的说:“疑点很多好吗?笨/蛋才会没有发现!”
他一说完了,就瞧赵邢端和顾长知都瞧着他。这地图炮放的有点广了,一箭好几雕……
楚钰秧“咳咳”的咳嗽了一声,说:“首先,凶器有问题。我见过庄莫好几次了,他腰上是有佩剑的,是不是?”
他问的是顾长知。顾长知立刻点头,说:“庄莫的确有佩剑,剑不离身。”
楚钰秧说:“庄莫有自己的佩剑,为什么要用一把短匕/首杀/人?总不能因为是怕顾大公子的血脏了他的佩剑吧?”
赵邢端皱眉,似乎觉得有点道理,说:“第二呢?”
楚钰秧说:“第二,顾大少爷死的时候,指控了顾长知。”
顾长知没有避讳,点头说:“他咽气之前,的确说了我的名字,我也听到了。”
楚钰秧说:“这难道不奇怪吗?如果顾大少爷在死前要指控杀他的凶手,他为什么要说顾长知的名字?”
赵邢端说:“或许他本来要指证的就是庄莫,只是死前话没说完,他要说的是顾长知的随从。”
楚钰秧“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说:“端儿你好搞笑啊,又不是在拍电视剧,死前必须不能把话说完。顾长知又不是不认识庄莫,不知道庄莫的名字,为什么要绕一个大弯,给庄莫换一种称呼呢?他大可以直接说出庄莫的名字,这样更简单。”
赵邢端问:“那他临死前到底要说的是什么?”
楚钰秧说:“我哪里知道,我当时又不在现场。”
赵邢端叹了口气,问:“还有没有第三了?”
楚钰秧点头,说:“目前还有最后一点了。就是,如果是庄莫杀的人,他为什么不逃走呢?端儿你也见过庄莫的,他武功是不错的啊。如果换了是端儿你,有一身这么好的武功,杀/人的时候会被一个妇/人瞧见吗?不是应该悄无声息的杀/人,然后逃走吗?”
赵邢端淡淡的瞧了他一眼,说:“我的武功比庄莫好得多。”
楚钰秧听他这么说忍不住笑了。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赵邢端说。
以庄莫的武功,要这么简单粗/暴的杀死顾大公子实在是易如反掌。怎么会杀/人的时候被一个妇/人发现?有人走过来,尤其是不会武功的人,庄莫肯定会发觉到的。
楚钰秧说:“目前我就想到了这三个疑点,不过每个疑点都大有问题的。所以我也觉得这件案子有蹊跷,需要仔细的审一遍。”
赵邢端彻底没辙了,楚钰秧说的头头是道,他根本没有阻拦的理由。而且人命关天,他也不想有人稀里糊涂的就做了冤死鬼。
楚钰秧摩拳擦掌,说:“太好了,庄莫人在哪里?是不是在大理寺关着?我这就去审案子。”
顾长知说:“庄莫并不在大理寺。”
“咦?”楚钰秧奇怪的说:“死的好歹也是礼部尚书的儿子,怎么不送到大理寺呢?”
顾长知说:“那座寺/庙在京/城郊外,已经出了管辖范围了。”
楚钰秧跳起来,说:“这么巧?也就是说庄莫被带走了?”
顾长知点头。很巧的,寺/庙并不算是京/城地界了,所以不归这边管,庄莫已经被人带走了。
楚钰秧说:“那要把人抢回来才行,万一庄莫真是冤枉的,真/凶想要杀了庄莫灭/口,买通了官差怎么办?不是分分钟就被杀了吗?”
顾长知听他这么一说,有些紧张,自我安慰的说:“庄莫的武功很好,不一定……”
楚钰秧说:“武功好管个屁用啊,你没瞧出来吗,庄莫是想给那个真/凶顶罪啊。”
“那怎么办?”顾长知愣住了。
楚钰秧立刻拿了笔墨纸砚来,往赵邢端面前一放,说:“端儿,快来写几个字,把庄莫弄回来,交给我来重新审案。”
赵邢端:“……”
赵邢端将毛笔放下,说:“你是大理寺少卿,你说案子有疑问需要重审,让司直将人从地方押过来就是了。”
楚钰秧说:“不行啊不行啊。你不知道吗?刘大人回来了啊,我现在说话不管用啊,我还要写个东西给刘大人,他点头同意了才能让人去把庄莫带回来。”
楚钰秧说的刘大人,就是正三品的大理寺卿刘大人,已经过了半百的年纪,满头白发,为人严肃。刘大人之前带着人出去办差了,这会儿已经回来了。大理寺卿不在的时候,自然是少卿做主,不过这会儿上司回来了,楚钰秧就不是老大了,已经过不了山中无大王猴子成霸王的日子了。
楚钰秧虽然喜欢开玩笑,而且喜欢戏/弄人。不过楚钰秧可不敢戏/弄长辈,尤其像太后和刘大人这样年纪大的。
按照楚钰秧的话说,万一被他气得背过气去了,那可怎么是好啊。
赵邢端更是无奈了,说:“给你升/官也不要,现在倒是来求我了。”
赵邢端没办法了,这种事情弄个诏书,实在是小题大做了。干脆下了口谕,让楚钰秧去办这件事情。
楚钰秧美得屁颠屁颠的,就想要亲自跑出去接庄莫回来。
赵邢端哪里会让他去,让江琉五和耿执两个大理寺司直带人去将人押回来,并不放楚钰秧走。
顾长知这次进宫,实在是非常顺利,楚钰秧答应了审这案子,顾长知自然是高兴极了,也跟着江琉五和耿执去接庄莫了。
楚钰秧唉声叹气百无聊赖的趴在桌上,一个可以出去玩的机会被赵邢端扼/杀在了摇篮里,好可惜。
赵邢端走过来,捏住他的后脖子,说:“让你在宫里头陪着我,你就唉声叹气的?”
楚钰秧说:“我没有啊。”
“还说没有?”赵邢端。
楚钰秧说:“只是最近有点无聊啊。你每天那么忙,我就一个人呆着,都快要长蘑菇了。”
赵邢端挑眉,说:“鸿霞郡主不是陪着你玩?”
楚钰秧一听就头疼,说:“不行啊不行啊,鸿霞郡主已经青出于蓝胜于蓝了,她就是个小恶/魔啊,我已经招架不住了,她比我还能折腾啊。端儿我跟你说,以后你看谁不顺眼,就把鸿霞郡主指婚给他,准保整死他啊。”
赵邢端:“……”
赵邢端笑了,说:“一会儿鸿霞来了,你跟她把这话说一遍。”
楚钰秧连连摇头,说:“我不敢啊。”
“真这么无聊?”赵邢端忽然挑眉问。
楚钰秧眼睛一亮,瞧着他,说:“有什么好玩的吗?”
“自然有。”赵邢端说,“跟我来。”
楚钰秧屁颠屁颠的就跟着赵邢端走了,结果两个人一过去,楚钰秧就蔫了,说:“不就是温泉吗?你怎么那么喜欢修温泉池子,王府里有一个,宫里头又修了一处。”
赵邢端说:“解乏。”
赵邢端将人带进去,这一处温泉并不是露天的,是修在大殿里面的,不过池子也非常的大,冒着热气,好像还有点淡淡的药香味儿。
赵邢端说:“水里加了药材,泡一泡对你有好处。”
“对我有好处?”楚钰秧有点奇怪,说:“天天批奏折的不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