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祥升明显是半身瘫痪了,神情也有些萎顿。四叔扁卡指着他说:“谁让你坐了,还不向我家大帅行礼。”祥升当时恐慌,招人搬他到地上行礼。赵桔忙说不要,让他好好坐着。
六人坐定后,赵桔开言:“祥升弟弟,麦苏同我说愿意跟你哥哥,你是否肯放手呢?”“不要!”祥升激动说:“她像姐姐一样照顾我,我要她一直陪着我。”赵桔说:“要是她肯一直照顾你,却要嫁给你哥哥,这可不可以?”祥升想也不想答应:“可以。”
二叔墨蓝当时愤怒指他说:“你不是恨你哥哥么?怎么现在要与他共享女人?!”赵桔嫌他言语粗鄙,眉头一皱。瑞意起身去跪在祥升面前说:“弟弟,对不住,哥哥愿意把王位让你,只求你莫要让哥哥与麦苏分开。我们愿一辈子侍奉你。”祥升心中愿意,却看着二叔脸色,不敢答应。
赵桔也无法说辞了,毕竟这事太过荒唐,强要祥升答应,自己难免逃不了后人诟病。尴尬僵持中,娘娘唐杼和一班公主陪着麦苏进来。
唐杼对赵桔一点不客气,直接说:“你去一边站着。”赵桔说:“是。”便站她身后。
大宋皇后在上位坐着,三佛齐君臣赶忙离座施礼。唐杼先免了祥升跪,然后叫其他人平身。唐杼也是爽气:“你们的事本宫也是知道了,这应该算内廷之事,我这个皇后管也是应当的对吧?”“全凭娘娘做主。”唐栀在一旁帮腔。
唐杼转头道:“瑞意殿下抢夺他人妇女,按大宋律该斩首!不过他是一国之君,可降三等惩罚,流放琉球十年!麦苏,你是否愿意同他一起去?”“愿意!”麦苏毫不犹豫答应。
唐杼接着对祥升说:“弟弟,你听听,麦苏已经离心离德,你还是舍他们去琉球吃苦,自己继位作国王吧?”祥升立时哭泣说:“我不想哥哥走,也不想麦苏走。”
唐杼说:“既然这样,只能这样了,你搬进宫做国王,瑞意退位做亲王,让亲王一家照料你今后生活如何?”祥升欢喜说:“那是极好的。”
一场官司就此告终,赵桔暗挑拇指赞扬表姐,唐杼得意说:“赵桔,你莫老是自恃聪明,我们唐家随便出个女子,都比你强!”赵桔笑应:“那是那是。呵呵。”
等娘娘和公主们走后,赵桔对瑞意的三个叔叔说:“娘娘已经罚了,就这样结了吧?你们和瑞意殿下都是亲戚,日后都莫闹了。”四叔扁卡最怕他,领先答应:“末将谨遵大帅令!”墨兰他二人没了官军首领扶持,立刻泄气,只能跟着点头答应。
新加坡,因为大宋皇帝的到来,顿时进入繁荣的鼎盛。船帆密布海上,十数万船员登陆花销。一时间,这里便成了不夜之城。王权的更替也没多大影响,大宋皇帝敕封祥升为国王也成为了一种形式,百姓们并不在乎,只知道瑞意殿下仍旧当政,就天下太平。
武夷船队在一段黄金沙滩搭起豪华帐篷,供武夷公府和金、夏、占城和真腊四国君主居住。架空的木地板和云锦和真丝纱双层帘帐,凉爽而不惧海风寒冷。不几日,赵构夫妻也从王宫搬过来,觉得还是这里方便自由。
在沙滩上,赵桔坐躺椅内一边喝椰汁一边抖脚,快活惬意。被玩水回来的唐栀发现,严肃说:“赵桔,不许抖脚!你太失态了。”赵桔笑着把腿放下,一旁赵构也紧张收起腿脚。唐栀失笑,先前只顾注意赵桔了,没想到皇帝也在一边抖脚呢。
她忙说:“陛下,奴家只管自家夫君,不干您的事。”赵桔笑道:“妹妹教训的是,我也是舒坦的忘形了。呵呵。”
夕阳西沉,海面上泛起金色鳞光。孩子们还不愿走,仍在沙滩上追逐踢球。大人们也不愿催他们,赵桔和赵构叫人拿来酒喝,一边低声闲聊。谈到前几日三佛齐王室的变故,赵桔说:“新加坡乃东西世界的要冲门户,万望大宋朝廷重视。日后一旦局面不稳,海师舰队要尽快前来接管,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这扇门的钥匙掌握在我们手中!”赵构听他讲的认真,说:“我今晚就写进御札里面,提醒后代君主护住此城。”
此后,三佛齐国数度政变,都被及时赶来的宋军镇压平息。新加坡于是一直在大宋的羽翼覆盖之下,成为东西方交汇的、繁荣最久的城市之一。
几句话后,完颜亶拉着李乾顺过来一起喝酒。三位皇帝和赵桔碰杯后,完颜亶提出:“二位皇兄、太尉大人,眼下蒙古战火不息,贵两国能否出兵援手?平灭之后,我们三分其地如何?”
赵构和李乾顺沉吟不接口,蒙古荒远,族人又老幼善战,灭其诸部谈何容易。况且,即便成功,付出绝对是大于利益。
沉默中,赵桔为解金国皇帝尴尬,就说:“三位陛下,能不能这样?您三位发个联合旨意,宣布结盟。说明,只要他国入侵我们三国疆土,我们就一同宣战。”
蒙古和大金的战争现在蒙古境内胶着,这份盟约一旦成立,那蒙古势必忌惮夏宋参战,骑兵不敢突入金国境内,金国也将立于不败之地。
三国皇帝当时叫好。只用声援——赵构和李乾顺也就全了完颜亶一份友谊,而完颜亶也得到了两国保障,皆大欢喜!
夜幕拉开,一轮明月高挂海上。海滩上升起无数篝火,赵桔一边教三位皇帝烤鱼烤海蛎,一边论述三国盟约的要点。皇帝们召来中书文臣笔墨记录,一边烤鱼一边定下盟约细节。一番讨论后,鱼也熟了,史称——新加坡之盟!俗称烤鱼之盟。
明月下,后妃公主和帝室孩童都围在皇帝他们的两个烤摊前抢东西吃。搞得皇帝们和赵桔只能吃随从烤出的鱼虾过酒。
赵桔有心挑了条肥大的石斑鱼,仔细烤了想留在最后慢慢享用。想不到刚装进盘子,就被两个孕妇欢呼着抢去了。望着唐栀和香奈儿笑着分鱼,赵桔忍不住说:“怀孕期间,切记勿暴饮暴食。”香奈儿闭目享受鱼肉的鲜嫩油滑,说:“赵大帅,我们早知道你会留一条最好的给自己,我和唐栀前面才没多吃哩。”
赵桔无奈,去大桶中捞了条中等石斑鱼,刷油再烤。鱼肉香味飘出后,撒上香料和盐。赵桔心中满意,把鱼装入盘子放桌子上,搓着手去拿酒来配。
离开就一眨眼功夫,自己座位前的烤鱼就不见了。赵桔不禁火大,双目逡巡去找嫌疑人。同桌赵构开言:“桔弟莫寻了,已被你姐姐拿去吃了。”赵桔转眼看唐杼,只见她远处桌边眉开眼笑,他的鱼在她筷子下早已没了半条。
赵桔敢怒不敢言,唐杼强横,为口吃的跟她吵,必定吃亏。唐杼这时发觉,回眸看他眯眯笑,赵桔不理她挑衅,叫来林灵来帮他烤鱼。
轻徐的风吹过海滩,海湾中的船队升起无数灯火,与天上的星光交相辉映,分外壮观。赵桔和唐栀手拉着手、光脚散步在沙子上,赵桔喜欢说笑话,唐栀喜欢笑,一路十分开心。
海滩三千尺,他俩来回路上遇到许多赵桔旧部。有认识赵桔的海师将校过来见礼,赵桔微笑点头让他们自便。唐栀在一旁不好蹲身行万福礼,只能少许弯膝回礼。却已经引来海师官兵受宠若惊:太尉夫人极有礼貌,虽然不算标致,但与太尉一起,两人那种自然飘逸是无法描述的。
回到帐篷,夫妇二人在唐栀的随身宫女已经准备好的热水大浴桶里一起泡浴。他俩正对面说话,就听雷声隆隆,不一会,雨点就打得布帐“唰唰”作响。
雷声更剧,二人世界里冲进来三个孩子。赵旉、赵杏儿、李仁孝看到师父和师娘赤膊不由问:“你们在干嘛?”赵桔刚想发言把他们骂出去,唐栀却止住他说:“我嫁给你们师父,陪他洗澡也是应当。你们是不是怕天公打雷?不敢睡觉?杏儿,你把锦帘这里拉上,你们可去大床睡了,待会我们洗完澡来陪你们。”
孩子们同声欢呼,赵旉扑到十尺大床上说:“将来杏儿也要陪我洗澡!”李仁孝拿枕头打他说:“杏儿从未答应过你!”杏儿不理他们闹,过来把锦帘拉起。
赵桔夫妇这才松口气,赵桔问:“太太,你觉得杏儿应该嫁哪个?”唐栀说:“我们不要多主张,让杏儿自己选。反正她未来总是个娘娘。”赵桔赞言:“太太所言极是!”
雷声雨声,帐篷内,架空的木地板和封闭的罗帐,不见一丝寒冷和潮湿。唐栀换了睡衣,燃起一丛沉香,吹熄了一半蜡烛。来到床上同孩子们讲“灰姑娘”的故事。赵桔倒在一旁也听着津津有味,不一会就睡着了。三个孩子更快睡着,横七竖八,在夫妇俩脚下发出鼾声。
唐栀替每个小孩身上盖上一条锦毯,才去抱着赵桔睡、没等她睡着,就听赵桔说梦话:“辛蒂,你好好看哟!”唐栀笑着想:“这家伙以前一直说不喜欢洋妞的,原来是在嘴上敷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