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晗月自打心里生出自己在商街开画馆的念头,她就想好了要将这事先一步同林白掌柜知会一声,虽说她所作的画为林白带来了许多的利润,可于情于理林白这也算是帮她卖了画。
饮水思源,受恩不忘,她今日既然想另开门户,若是她想开的不是画馆那倒还好说,可在这古代,她在短时间能想到的挣钱的方式也就只有开家画馆,于此,这日后就难免会抢了南来居的生意。
因为有着这一番考虑,所以她才会在今日得空之时不先一步去街上寻找铺面,而是来找了林白。
她心诚,自然就会相信以林白的为人不会多多为难她。
林白掌柜听叶晗月此言,先是一愣,随即笑容温和,拱手作揖说道:“姑娘说的是这事?林某方才还担心姑娘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姑娘既然要自己开画馆,那改日新铺子开张之时,可一定要请在下去一趟沾点喜气才行。”
叶晗月见林白面上没有一丝不悦之色,心下当即暗暗赞了句林白的为人,如若她不是着急摆脱舒家的管制,像林白这种品性的上家她倒真有些不舍放弃。
既然林白并不介意,她这心里也就松了口气。
“林掌柜心胸宽阔,小月自愧不如,今日出来的匆忙,也来不及多说感谢之语。”她粉唇微抿,觉得如此就匆忙走了显的有些不合适,沉默一瞬,她笑容如初,接着说道:“林掌柜,虽说日后我自己开了铺子,但林掌柜日后若是有事需要小月帮忙,小月必然不会推辞。”
“姑娘这话就过于客气了,这人哪有不为自己考虑的,林某苦读圣贤尚且还要同来往的客人讨价还价,姑娘这事也没什么。”林白似是见惯了这些,他温和一笑,随之随口叮嘱叶晗月几句开画馆需要注意的地方,话到最后,他半开玩笑的又说道:“姑娘日后若是觉得打理画馆委实无趣,大可以继续回我这南来居,在下绝不多说旁的。”
叶晗月乍一听林白这番话,眸光便是一顿,随即心中便涌上来一层感动,想她独在这异世,平日里所接触的人大多都是同舒家有牵扯的,也只有眼前的林白掌柜,她原书之中因为真正的小月丫鬟已死,故而后文中并没有这林白以及南来居。
兴许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林白的这番话一出,倒显的更加令她感动一些。
她沉默一瞬,眸中自是带上了些许感激之情。
“林掌柜你放心,我以后要是不想单干了,绝对回来找你。”她笑容真切,声音爽朗,“林掌柜,我今日是借着出府办事才得空过来的,那……既然这事你已经知晓,那我这就要赶着回去了。”
叶晗月原本就是要急着回去的,舒清瓷送了书信给侯昊炎,她必然会在清兰院等着她回复消息,如此她才怕在外耽搁久了,舒清瓷就会猜测她出府做旁的去了。
她说了这话,这林白自是没有再多留她,只不过在她出厢房之前,林白亲自去柜台上,将叶晗月最近卖画所得的银两存契悉数交给了她。
叶晗月感激不尽,转而直接离开南来居回了舒府。
她刚进清兰院,那舒清瓷果真如她所想,早早就敞开着房门等着她了。
原本送去侯府的书信她也是送过去了,虽说不是亲自送的,但她也没有直接将这中间的曲折告诉舒清瓷,而是直接就轻避重的说书信已然送了过去。
安抚完舒清瓷之后,一直伺候舒清瓷到夜深时分,她才得空回了自己的房间,开始寻摸自已另开画馆的事。
在现代这画馆就等同于画廊,以她对画廊收入的了解,貌似在常人眼中,画廊所得的收入并不是普遍都很高,而仅仅是一小部分画家才会拿到足以养家糊口的收入。
她头一次做生意,又卖的是她自己作的画,她这表面上虽说看不出什么,可她这心里不免还是会有所担心。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经商。
叶晗月对于自己的画能否卖出这点已经从南来居为她所挣的银两看出来了,她并不担心画卖不出去,只是当下之急,她得找一个能帮她打理画馆的掌柜,还有一些忠心且不会偷懒的伙计。
深思到深夜,第二日一早,天刚微亮,她就早早离开了清兰院,顺带着同门房打了声招呼,溜出了舒府。
清晨的商街只有一些零星的走卒小贩,大多数的店铺都还关着门,而商街西边最尽头的巷尾,却已经聚集了许多前来找活的人。
叶晗月一大早出门为的就是趁着舒清瓷还未睡醒,先一步来这将画馆的伙计和掌柜确定了。
巷尾等待东家挑选的伙计倒还算安静,他们个个垂头顿足站在两边的墙角,唯有眼前落了一双足,他们才会主动开口恭敬有加的回答东家的问话,合适的就被带走了,不合适的就继续站在原地。
叶晗月看了眼最前排站着的,这些人统一的衣衫褴褛,单单用眼睛看压根看不出来谁合适做什么,故而她随意看了一会,便停在了一个面相看起来温文儒雅的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