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之下,她清亮的眸子闪着幽冷的光,似乎覆盖了一层薄冰,但嘴角却带着一丝笑意。
见是南宫钥,申弘忙拿开架在她脖子上的剑,上前一步,声音温柔:“你怎么在这里?”
南宫钥看着他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任珑走了过来,单膝下跪:“公子。”
申弘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同时伸手去拉南宫钥:“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不能知道吗?”南宫钥猛地收回手:“你怕我知道什么!”
申弘愣了愣:“火气这么大?怎么了?我……去见了个人,为接下来的安排。”他看了看任珑:“你带知了来这里的?”
“是。”
“不是。”南宫钥的声音盖过了任珑的声音:“是我让她带我来的,我想见一见你。”
申弘的声音带了些笑意:“现在见到了。”他伸手拉住她,感觉到手心里的手有些退缩的意思:“我也想见你,一直都想。别缩,任珑去前面等你了。”
南宫钥抬头看着他,月华之下申弘的面容朦胧可见,是这个人,这个她朝思暮想的人,她没办法不问:“你还好吗?”
申弘拉着她往前走:“还好,只是还要在宫中待些日子,楚国过些日子会不安全,你如今还是先离开。”
南宫钥有些忐忑:“我去哪里?”
“我会让人安排,不过一月,我便会去寻你。”
夜风袭来,带着些微凉的寒意,鳞次节比的房屋在夜色中投下一片浓淡不一的阴影,南宫钥看他良久,缓缓说道:“好。”
申弘揉了揉她的头,看着她,又忍不住抱了抱她:“要好好的,一切有我。”
南宫钥任由他抱着,没有说话。
良久,申弘才松开手,能见到他在夜色中依旧有光华的眼眸,他说:“等我。”
申弘的功夫确实历害,用来无踪去无影来形容也不为过,直到任珑再走回她的身边,南宫钥才抬起袖子死劲地擦了一下眼睛:“走吧。”
任珑没有说话,跟上。
一路无话,回去时是任珑带着她翻墙而入的。
天亮的时候南宫钥才晕沉沉地睡了过去,没有多久,叩门声在耳中渐渐清晰,伴随着吱儿的声音传来:“知了姑娘,你回我一声啊,家主说他没说过要请你吃饭啊,怎么回事啊?”
南宫钥使劲揉了揉眼睛,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在屋里回道:“他忘了,那就我请他吧,你去同他讲一声。”
外面安静了一会,吱儿“哦”了一声,然后补充道:“家主不会忘事的,是你乱说的,你昨天是想把我支走。”
这木孩子挺聪明的嘛,南宫钥闭着眼睛翻了个身:“你快去吧,你是不是质疑我?好,我去明仪君前告你的状。”
门外一下安静了,过了一会儿,吱儿才又说道:“知了姑娘,你别,家主会骂我的,我这就去传你说的话。”说完脚步声响起,吱儿离开了。
南宫钥坐起来,双眼布满血丝,样子很有些狼狈,呆愣愣坐了许久才起床,打水洗漱。这里的奴仆本来就少,眼下估计全去了虞?良语跟前。
去到虞?良语那里时却并没有见到她想象中的热闹场景,虞?良语坐在院子里,天气很好,在凉亭里吹着幽凉的风倒是一派享受的样子。
“明仪君。”南宫钥顶了张笑脸,手上提着两坛酒,黑发随意挽起,插着孟赢做给她的木簪,穿了一件宽大的白袍,纯净得不染凡尘,带着光晕一点点由远及近。
虞?良语冲她点了点头,转身为她斟了一杯茶的时间,南宫钥已经走到了凉亭里。两坛酒随意往凉亭的一角放下,并没有要喝的意思。
执起茶杯,闻了闻,微微抿了一口,好茶。
“你从凤仙谷带来的?”南宫钥再喝了一口压压饿,眼睛往桌上的糕点上瞟,绿的红的,甭管什么色的,统统都吸引着她,毕竟没吃早饭不是。
虞?良语没有什么表情,语气还算温和:“知了姑娘可以先吃一点糕点,我将事情慢慢告诉你。”
南宫钥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有吃早饭,就不客气了。”她也不做作,伸手拿起糕吃了起来,听虞?良语又说道:“你让那个女子带来的话我收到了,以酒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