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公子想要购买茶山,可知这茶源于何处?”白衣公子楚聆夜看着江寒道。
这是在考究我吗?楚聆夜是京都三大才子之一,学问一定很好。聆夜……不知道和长公主宁月有没有关系,还是只是巧合?
江寒心里思索着,开口说道:“茶者,南方之嘉木也,一尺二尺,乃至数十尺,其巴山峡川有两人合抱者,伐而掇之。其树如瓜芦,叶如栀子,花如白蔷薇,实如栟榈,蒂如丁香,根如胡桃,兆至瓦砾,苗木上抽。”
楚聆夜眼睛一亮,这江寒竟然懂得这些,她又微笑问道:“公子可知采茶之道?”
江寒答道:“凡采茶,在二月,三月,四月之间。茶之笋者,竽烂石沃土,长四、五寸,若薇、蕨始抽,凌露采焉。茶之芽者,发于丛薄之上,有三枝、四枝、五枝者,选其中枝颖拔者采焉。其日,有雨不采,晴有云不采;晴,采之、蒸之、捣之、焙之、穿之、封之、茶之干矣。”
楚聆夜道:“炙茶之道又如何?”
江寒沉吟道:“凡炙茶,慎勿于风烬间炙,熛焰如钻,使凉炎不均。特以逼火,屡其翻正,候炮出培塿状蟆背,然后去火五寸。卷而舒,则本其始,又炙之。若火干者,以气熟止;日干者,以柔止,其始,若茶之至嫩者,蒸罢热捣,叶烂而芽笋存焉。假以力者,持千钧杵亦不之烂,如漆科珠……”
说起茶,就不得不提起茶圣陆羽,茶圣着过一本《茶经》,江寒所说,正是《茶经》当中的内容。
楚聆夜听得心悦诚服,说道:“公子大才!竟对茶道有如此见解!楚某家有茶山,也饮茶十余年,但闻君一言,却也觉得豁然开朗。”
江寒有些尴尬,让他抄抄诗就算了,把《茶经》占为己有就有些脸红了。
“楚兄夸奖了,其实这些也是江某从一本书上看来的。”江寒说道。
楚聆夜忙问道:“哦,什么书?”
江寒道:“一本《茶经》,江某年少之时,误入一个山洞,在洞中偶然得到。”
楚聆夜道:“公子,可否借阅一下这本书?”
江寒摇头道:“那本书我得到之时便已破烂不堪,待我翻过几遍,已经化作糜粉。”
楚聆夜叹息道:“可惜,可惜!”
江寒道:“不过我也记得一些,倘若姑娘喜欢,改日写下来,送给姑娘便是。”
他的称呼从“公子”改为“姑娘”,但楚聆夜却不觉有异,欣然道:“那便多谢江公子了!”
少女眼睛闪着兴奋的光,显然是对茶道非常痴迷,对江寒所说的《茶经》也非常期待。
江寒道:“王兄说,楚姑娘家有茶山,江某正想购买,不知楚姑娘卖价几何?”
提起了正事,楚聆夜也收起了兴奋之色,微微笑道:“我家有茶山不错,不过我家中便是做茶叶生意,用不着卖掉茶山……不过,听说江兄你诗才无双,甚至有人称你为大虞的诗仙,若江兄肯以茶赋诗,这茶山便卖给江兄两座也不无不可。”
要自己作诗啊……江寒沉吟不语,不是在为难,而是在思索自己记得的茶诗。
旁边的李海棠脆生生的道:“江公子诗才横溢,作几首诗还不是轻而易举,不如加点难度,作一首宝塔诗。”
此言一出,王富贵顿时面露难色道:“李兄,这宝塔诗也……”
宝塔诗,就是一字至七字诗,第一句一个字,第二句两个字,第三句四个字,以此类推。
宝塔诗难度极高,极少有人尝试。
李海棠这么说,明显存着刁难江寒的意思。
李海棠笑道:“普通的绝句,律诗,江公子还不是手到拿来?加点难度,这才好玩呢!”